他的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刃,死死钉在王显贵青灰色的布袍后襟上。这样既能盯住目标,又不会让目标感觉到有人一直在看他,两全其美。
王显贵一直走到巷尾这才停了下来。
虎子远远的打量着,民宅朱漆剥落,门环上结着蛛网。他趁着王显贵敲门的空挡,又往前走了几步。借着门侧歪脖子槐树的阴影,足尖轻点墙面跃上墙头。
潮湿的苔藓蹭过脚底,他差点滑倒。还好他轻功了得,很快就稳住了身形。但他还是他屏住呼吸俯瞰庭院。
青砖缝里钻出的野草已经枯黄,被冬雨凝冻在哪里一动不动。庭院中的葡萄架也只剩下枯枝,在寒风中瑟瑟发抖。院中随处可见的都是落叶,昭示这这院子已经很久没人打扫了。
“哎哟,是显贵啊?你又来看你师父呢?”正当王显贵抬手叩门时,隔壁转出个挎着菜篮的大婶。
她鬓角梳得整整齐齐,笑时眼角堆起细密的皱纹,“你师傅这辈子有你这么好的徒弟真是有福气。“
王显贵闻言转身,眉眼弯成温驯的弧度。
他抬手作揖。“赵婶子,听说师傅病了,我来给他送些药。“他声线温润如玉,一看就是那种教养极好的男人。
可蹲在墙上的虎子却没有错过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厌恶。
他不喜欢这个婶子!
“婶子这是要去买菜?那得赶紧一些,冬日新鲜的蔬菜本来就少,去完了可就没有了。”
本来还想寒暄几句的赵婶子一听这话,一拍大腿。“哎哟,是这个理,昨日我不过晚去了一刻钟,那卖菜的小贩就收摊了。”
“我得快些去,显贵啊,等下留下来吃饭啊。”
王显贵笑了笑,“不用麻烦婶子了,我看看师父就走,店里生意也挺忙的。”
“那行吧,那婶子走了哈。”
二人分开,王显贵推开紧闭的大门。
吱呀——木门推开的声响惊飞了檐下避雨的麻雀。
王显贵像是没有看到一般,埋头就往里走。
只是走到院子时,将手中一直提着的药包用力的往地上一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