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醒了。”她抚过玉佩上的裂痕,听见三百年来最清晰的碎裂声。桃枝突然颤动,衔住最后半句呢喃。在花开花落的轮回里,那抹嫁衣身影始终伫立树下,腕间金莲丝系着褪色的剑穗,在风中轻轻摇晃。
桃树每百年开花一次,花蕊中结出的果实皆是苏白芷与霍南萧的转世。他们或在雪夜剖心,或在婚房弑夫,或在药人冢哺育婴孩……而桃树根部的青铜鼎,始终在等待下一任饲蛊者。
“所谓弑神,不过是弑己。”苏白芷最后望向山涧时,腕间金莲丝已缠住新生的婴孩。暴雨重新倾盆,桃枝衔住染血的婚书,将轮回的烙印刻进永恒。
另一日。
苏白芷的指尖被银针扎破时,正对着窗棂上透进的晨光。绣绷上未完工的并蒂莲突然晃了晃,铜镜映出霍南萧倚在门框上的身影。
“这莲花绣得倒像荆棘。”他拾起地上散落的丝线,玄色广袖拂过她手背,带起一缕沉水香,“昨日佛堂的供果,老太太说是你偷换了?”
苏白芷将染血的帕子裹住指尖,帕角绣着的金莲纹在晨光中泛着冷意:“大夫人院里的青黛昨夜在佛堂跪到三更,倒是比我会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