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泉州港突发大火。孔天禄站在自家屋顶,看着李崇山押运的运粮船在火海中扭曲。火焰吞噬船帆时,他突然想起那晚墙角的玉佩——此刻正藏在自己贴身衣袋里,玉佩夹层中夹着的密信已被汗水浸透,唯有\"戊申丑时\"四个字在火光中灼得他眼眶生疼。
当救火声渐渐平息,少年摸黑来到码头废墟。焦黑的木板下,半截火绳还在闷燃,绳结处残留的紫色陶土与河沙混在一起,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他用木炭在断木上临摹出李崇山玉佩的樱花纹,剑锋状的刻痕比记忆中更深——那是用鲜血刻下的控诉。
多年后,已身为户部侍郎的孔天禄抚摸着案头的半块玉佩,总会想起那个雾蒙蒙的清晨。每当他在账本上批注\"玄海陶土,纯正无杂\"时,眼前就会浮现出李崇山靴底的陶土痕迹,以及火绳中混杂的河沙。而那半截藏在记忆深处的火绳,早已在他心中淬炼成一把锈刃,时刻提醒着:有些真相,远比子曰诗云更锋利。
陶纹惊谶
苍术皂角的白烟在陶瓮中翻涌,戚寒江的镊子悬在半空,夹着的紫色陶土碎屑在火光下泛着诡异的幽光。那抹紫色像根淬毒的银针,猛地扎进他的瞳孔——三年前碧蹄馆的血雨突然在眼前重现,父亲染血的手掌死死攥着他的手腕,将半块刻着陶土纹路的玉佩塞进他掌心:\"等潮水转向时交给\"话音被铁炮的轰鸣碾碎,温热的血顺着玉佩边缘的沟壑,滴在他手背上。
\"大人?\"王勇的声音像是从极远处飘来。戚寒江猛然回神,发现自己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镊子上的陶土碎屑簌簌掉落,与尸体指甲缝里残留的颗粒毫无二致——细密的金砂混在紫色基底中,在火光照耀下折射出妖异的光芒。他想起李崇山书房暗格里的密信草稿,边角处同样沾着这种陶土,而信末那个半朵樱花的火漆印,此刻正在死者胸口的皮肤下若隐若现。
验尸簿从膝头滑落,泥水瞬间浸透纸页。戚寒江颤抖着摸出贴身收藏的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