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梧的连弩突然发出嗡鸣,银丝弓弦自动震颤。她盯着海面某处,瞳孔骤然收缩:“有东西在水下!那些粮袋是诱饵!”话音未落,数条黑影从粮袋下方破水而出——竟是九鬼暗藏的幽冥舟,船身覆着的玄铁鳞片在暮色中泛着幽蓝。
沈墨心的算筹瞬间脱手掷出,断裂的竹片在空中划出三道弧线,精准击中幽冥舟的了望塔。三年前文素娥用血写下的“镜能焚城,亦当照心”突然在脑海中炸响,他望着重组的镜阵核心,那些浴火重生的铜管与铸铁正随着算筹轨迹发出共鸣般的轰鸣。
“阿砚,引蒸汽入地脉!青梧,用连弩射粮袋里的毒砂!徐兄,测算幽冥舟的声波频率!”沈墨心的吼声穿透海风,右眼眶的伤疤在火光中如同一道燃烧的印记。当第一支淬着锡汞合金的箭矢射中粮袋,黑色毒砂与海水接触的刹那,整片海域腾起紫色毒雾,却在镜阵折射的阳光中化作点点萤火。
幽冥舟的玄铁船身开始发烫,船底的螺旋桨搅动海水,却将沸腾的毒水卷入船舱。岛津九鬼的残部在船内发出惨叫,而那些曾象征野心的粮袋,此刻成了埋葬他们的棺椁。最后一艘幽冥舟沉没时,掀起的巨浪将漂浮的粮袋彻底打散,金色的稻穗随波逐流,如同撒向大海的祭奠。
沈墨心拾起散落的算筹残片,感受着竹片缝隙里残留的铜管熔液。远处,燃烧的余晖将海面染成血色,那些曾被野心填满的粮袋,最终成了倭寇虚妄的墓志铭。他望向天际翻涌的铅云,握紧算筹的手渐渐松开——或许机关术真正要焚毁的,从来不是敌人的战船,而是人心深处永不餍足的贪婪。
烬云低垂
沈墨心的膝盖陷进滚烫的碎石,玄武岩台座的裂痕在他掌心蜿蜒如血线。咸腥的海风卷着硫磺味掠过焦黑的礁岩,将最后一缕硝烟揉碎在翻涌的铅云里。他抬起头,望着天际那团不断膨胀的乌云,铅灰色的云翳间隐约透出诡异的紫光,像极了三日前\"幽冥焚天阵\"启动时的预兆。
三日前的场景在眼前轰然重现。岛津九鬼的旗舰劈开夜幕,船头鎏金的八幡神像泛着冷光,三百艘战船组成的阵型如同巨大的饕餮,张开布满毒牙的巨口。倭寇舰队桅杆上悬挂的磷火灯笼连成一片,将整片海域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