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壮汉突然跨出一步,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汉人,跪下!”
江宏业的坐骑不安地刨着蹄子,他却稳如老松,隼眸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最后无视这个看门的小丑,径直入帐,无人阻拦。
掀开厚重的毛毡帘,暖意裹挟着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合布勒斜倚在虎皮椅上,手中把玩着镶金匕首,火光将他的影子投在牛皮帐幕上,显得格外狰狞。
“土甘都司的使节?”
他的声音带着笑意,侵身上前,匕首尖猛地抵住江宏业的咽喉。
“报上名来。”
江宏业不闪不避,只是对着主位依汉礼作揖:
“在下江宏业,奉谭威都督之命而来。”
当帐前将军再次喝令他跪下行礼时,他却突然伸手,稳稳抓住匕首刀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羊毛地毯上绽开红梅:
“谭都督有信。”
他另一只手从怀中取出火漆封印的密信,火苗映得封蜡上的蟠龙栩栩如生。
“望阁下过目。”
军帐内一片死寂,唯有炭火噼啪作响,合布勒眯起眼睛,终于收回匕首,示意左右接过信件。
江宏业站在原地,感受着掌心的刺痛,心中却暗自庆幸,谭威临行前的叮嘱犹在耳畔:
“在蒙古人的地盘,你的脊梁比刀剑更重要。”
此刻他用鲜血与胆识,为自己和汉人争了一口气。
牛皮帐幕在寒风中发出呜咽,合布勒的手指捏着谭威的书信,火漆封印的日月图案在烛光下扭曲变形。
“以市价三分之二买五百匹战马?”
他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震得案上的酒盏嗡嗡作响。
“谭威真当我蒙古人的马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江宏业保持着直腰的姿势,目光却紧盯着合布勒的反应。信纸边缘的朱砂签还带着谭威的墨迹。
那句私下嘱咐的试探其虚实,仿佛在耳边环绕。
“阁下莫非忘了,淳水河边的约定?”
他的声音不卑不亢。
“大明与贵部指定草场,互市通商。。。”
。。。
“约定?”
合布勒猛地将信纸甩在地上,纸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