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春芳甩着菜叶,道:“哎呀,想不到还是个英雄,这么厉害的人,咋给安排到咱们这破厂,有今天没明天的,下个月工资都不知道能不能开出来……”
“瞎扯!咱厂从前多风光,要不是两个月前徐副厂长弄瞎了港商那么大一笔订单,厂子赔了那么大一笔款,咱们工人的工资能开不出来?真是阎王打架,小鬼遭殃!”
“唉,你说徐副厂长害了我们整个厂,就弄了个停薪留职,真是便宜他了!”
……
这次从家里搬出来,能带的东西都带了,所以也不必添置什么用品,只有赵棠棠娘家陪嫁的四床被褥,用不了那么多,留在陆家两套。
陆淮川与赵棠棠下楼送英子回宿舍,路过一个“便民商店”,英子见有电话,就停下来往村里打个电话,让村里报信员给陆母报个平安。
赵棠棠这才有功夫仔细打量这个家属院。他们夫妻俩住的这栋是一号楼,又老又破,上厕所要去公共卫生间,洗澡要去厂区的公共澡堂,做饭在公共走廊里,冬天要自己烧炉子取暖。不知谁家做饭点着了炉子,煤烟味隔着老远传过来。
赵棠棠定定望着二楼走廊一处露着破洞的窗口出神,陆淮川此刻看着她,眉头拧了起来,如果是他自己,他住哪里无所谓,可是带着她,他内心的愧疚越放越大,决定明天再找人事科问问,怎么可能只剩下这一间屋子?人事科的人明显在敷衍他。
“你们是新来的吧?”商店里的阿姨一边接过英子递来的一分钱,一边笑着搭话,“看你们从一号楼出来的,咋还分那去了呢?二号楼到七号楼虽然半新不旧,不过家里厨房卫生间一应俱全,条件不只好了一星半点。”
英子的宿舍就在七号楼。
“厂里领导们,基本都住在前两年新落成的八号楼和九号楼,听说户型设计都是按照大城市的一流标准,家家都有大客厅和大阳台。不过咱这种层次的,也没机会见过!”阿姨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