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忠一头雾水又莫名心惊肉跳,横思竖想都想不着自己是哪一关出了纰漏,让旁人知晓了自己在习字方面有几分钻营。他怔怔地望着桌案一琢磨,还是觉着四阿哥只不过是试探而已,自己诚恳些否认,再乌七八糟地一打岔就能混过去。
“淇公子说笑了,自小没师傅教,我写字拙劣得很,春蚓秋蛇似的扭爬在纸上,哪能称得上‘飞白’?”他干咧着嘴摸自己的鼻尖,见承淇只笑不答,趁机故作认真地补充:“飞白笔体似乎是书法家蔡邕所创,蔡邕还参撰了这《东观汉记》呢,其才高八斗又笔走龙蛇,若与淇公子您生于同代,说不准你们二人真能成心照神交的笔友,共作阐释心怀的《笔论》。”
他可算是顺着四阿哥的心意去描了,虽是东拉西扯但紧扣着四阿哥对这书感兴趣的同时又爱会文人雅客的主题,总也挑不出错了。见四阿哥收了笑,歪着头似在思索这般假设的可行性,他暗自松了一口气。
承淇所说的“飞白”根本不是他认为的草篆笔法,而是取其引申义,暗指他明知阿林有错,却故意顺势捧赞以滑之大稽的高明一举。听进忠论得头头是道,承淇反倒有些愧于自己的学识全然不及他,还故作高深地与他顽笑。
“不,我说的‘飞白’并非此意,更非取笑进公子的字迹。”四阿哥没完没了了,进忠闻他解释都头大如斗,也只好耐心听着。
承淇简言了飞白的引申义,又情不自禁说道:“那日进公子欲严惩阿林,是我错解还唐突坏了事,唬得进公子进退不得还急欲救我,得向进公子赔个不是。”
他就知此事总得有个了结,四阿哥堂而皇之地认错虽有些出乎意料,但好歹也在情理之中,他息事宁人道:“事儿都过去了,淇公子您别再介怀了吧。”
可四阿哥究竟知不知自己为何与阿林过不去,他心下无把握,又着实猜不着公主有没有与其兄说个明白。
“我再问的话,进公子你或许要嫌我多嘴了,但我又确实好奇进公子因何而与他结怨,说是你不喜这么个小孩沽名钓誉的话似乎过于牵强了。”承淇想了想,选择了心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