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念诗一事蔫巴了的阿林早已悄悄退下,但进忠留意到他寻他的兄长神色不虞地论了几句后,又走向了和嫔,和嫔还热络地抚了抚他的脑袋。
进忠本就知晓和嫔姓索绰罗氏,如此他便确知了这兄弟二人皆是和嫔的亲属。
和嫔的儿子承清并未被奶嬷嬷们抱来参宴,但他清楚地记得这位阿哥尚在孩提之年,最先也被自己纳在考虑的范围内。
他不得不犹豫起是否要留一道后路,照常与四阿哥交好之外,他总得有几分转圜的余地。
承敏的纸鸢线突然断了,他原本并未留心,还是被承敏一声短促的轻叫引回了思绪。
“皇阿玛,儿臣的金鱼游走了。”他听得承敏一言,借着抬首张望承敏的因由去凝视公主。
公主已与二阿哥别过,她背向自己,如在近处的好些人一般,仰面望向飘飞入云带的金鱼。
“游丝一断浑无力,莫向东风怨别离。”承敏笑吟吟地指着纸鸢道。
“哦?承敏今儿也爱念诗?”皇上对她也施以笑面。
“也不是,儿臣只是有感而发,让皇阿玛见笑了。”
“若是个鹞子燕子,乘东风而起倒也罢了。偏偏是条不自量力的金鱼,要是落下来能跌入池子里才叫好。”
皇上的言语愈是古怪,进忠愈是担心公主。他无由地感觉此事与公主有些微妙的关联。
公主转过了侧脸,他就趁皇上与承敏掰扯顾不着自己的间隙去望她。
她夭桃秾李的姣容映在朱曦之下,明眸似光亮剔透的琥珀,唇畔噙着轻浅的笑。从她注目的视线来看,她似乎是在瞧四阿哥的纸鸢。
公主不像是在为承敏的事胆战心惊,他怎么盯都寻不出破绽来。
公主移步向她额娘走去了,进忠隐隐听得承敏在对皇上论及纸鸢断线泯入天际永无归期的离思别绪,而皇上也有些感慨。
他无心去听,只一个劲儿地猜疑公主究竟知不知道承敏即将远嫁。
他能笃定公主手中牵着的纸鸢是承敏的,也相当怀疑承敏是听得了风言风语所以才想以纸鸢试探皇上,但公主有没有参与谋划他始终摸不清。
也不知究竟是过于信任公主有大事定会求助自己,还是不信公主现如今就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