嬿婉见她掌心满是汗水,不由得想上手帮她,可钱常在悄无声息地靠近,还望了她两眼。
嬿婉本能地缩手,承敏也发现了额娘在盯着自己,赶忙走上前对她低声撒娇道:“额娘,我和妹妹说小话呢。”
“也罢,那额娘就不打扰你们了。”嬿婉总觉钱常在又将自己打量了一番,但好在她没有多说什么,径直走了。
嬿婉陪着再度起了犹豫的承敏,善解人意地不再去劝说而由她自己考虑,实则借机环顾四周寻人。寻了一会儿,她丧气地想着澜翠又不知去了哪处。
而皇阿玛真像是乏了,他的身躯挡着进忠,让自己只能隐约看到一抹令她安心的蓝。
承敏又开始使劲地扯线,三番两次都不断,她恳切地出言:“妹妹,你替我把金鱼那只也扯一扯吧,我也用凉热水分别激过了,万一雀子成不了金鱼的能成呢。”
嬿婉不好拒绝,便依着她一试。始料不及,还是嬿婉手中的纸鸢线先断了。
“咱们换一下,我走过去,就不麻烦妹妹了。”承敏一愣,紧接着忙与嬿婉交换。嬿婉见她捏紧了线的断口往皇阿玛所在处靠近,想提醒她勿太明显,可她只一心只想着别连累了妹妹,嬿婉未来得及暗示。
嬿婉下意识地向周遭一瞥,钱常在仍在附近,不知有没有时刻关注她们。
承敏是在兜了好几圈又与其他姐妹交谈了片刻后才松开断线的,看似是相当不经意。但出于谨慎,嬿婉既没有朝她看,也没有朝皇阿玛看,而是随意与刚好行经的承瀚说了两句。
进忠不敢掉以轻心,时刻保持着伛偻卑贱的身形即兴奉承,逗得皇上时不时开怀大笑,喜禄见状也与他一唱一和。
他瞅着无人在意的空档,尽力抬眸朝公主望去。
公主在与二阿哥说笑,不知听得了什么,她引袖掩口展颜,二人倾盖如故一般。
如若公主交好的是二阿哥就好了,他想起二阿哥素日学业上佳又极通文墨,不免心下怅然。
但他已被四阿哥撞破了与公主的私会,如今无论想什么都已于事无补,于情于理都只能硬着头皮上这趟贼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