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目光凝在九姐面上,脑中也寻回了一丝理智。她决意不留破绽地将先前的对策延续下去,于是借着自己的躁怒顺势而言:“多谢九姐提醒,我先前就嫌他谄媚不愿搭理他,没想到还有这一茬,果真是污秽。”
“太监都是这样的,妹妹你消消气。”承兰为她似乎没听出自己的嘲弄而窃喜,抚摩着嬿婉的手好言相劝道。
她为进忠而委屈,自是恨不得立马把九姐于他的嘲讽原原本本地向他陈述,哪怕被他当作告黑状她也认了。可她懊丧地想着一个孙大彘都不了了之,更何况是九姐这样进忠连避都无可避起的主子,她说出也是徒劳无功。
而且她甚至能想象出自己心急如焚却又碍于九姐言辞不堪入耳只得支支吾吾地劝告进忠,结果反被进忠真心实意开解一番的憋屈情状,这仙君的肚量也不是自己这般凡夫俗子能比拟的。
她倒是不怎么怕憋屈,可不得不思量着进忠听了自己“梅开二度”的状告后多半得啼笑皆非,暗地里只当自己是不谙世事还意气用事的傻公主,她不能再在他面前丢人现眼了。
“我没什么可气的。”她笑着摆手,又引袖去触碰自己发间的凌霄花。
花瓣细软柔腻,像是他若即若离的温雅掠影。她的手沾上了香气,也像是沾上了他指尖的温热。她下意识地置于鼻下闻嗅,恍惚觉得自己已不那么厌恶凌霄了。
“万岁爷,小公子年纪虽轻,但能吟诵如此深奥难记又描写纸鸢描写得入木三分非常贴切的诗,真可谓是又有心又有才。此子不出几年定能大有作为,替万岁爷效犬马之劳,奴才先行恭贺万岁爷。”进忠听得阿林称赞了一通天上的各色纸鸢有多精妙,而皇上的笑面越来越僵,他赶在皇上出言前,胁肩谄笑着恭维道。
“进忠,你是怎么想的?你认为阿林有才?”皇上仍笑着,但比先前添了些晦暗。进忠本已料到他会有几分惊诧,所以丝毫不乱,只照常将“忠奴”扮下去。
“奴才多嘴,”他觑着皇上的脸色,麻利地跪下去苦着脸赔笑,又不死心似的道:“万岁爷,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