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妙怜赤着脚踩过潮湿的石板路,麻绳勒在掌心的红痕还未消退,却已利落地将木桶甩进百米深的老井。
井绳与井沿摩擦出刺耳声响,她探身望向幽深的井口:“这口井打我太爷爷那辈就在用,冬暖夏凉,出的卤水比别处咸三分。”
唐佑风凑近井沿,潮湿的青苔在脚下打滑,他慌忙扶住斑驳的井栏。
井水如墨玉般沉静,倒映着他们的倒影,当木桶破水而出时,飞溅的卤水在他手背留下细密的盐粒,微微发疼。
“小心!”宋妙怜伸手去拉,粗布衣袖扫过他的手腕,带着淡淡的皂角香,“这卤水腐蚀性强,溅到眼睛可不得了。”
唐桃之架好摄像机,镜头扫过井沿那圈深达半寸的绳槽,沟壑里沉淀着百年岁月。
她注意到宋妙怜脚踝处蜿蜒的疤痕,像是被卤水长期侵蚀留下的印记,却在发现她的目光时,迅速用裙摆遮挡。
“姐姐快拍吧!现在的卤水拍下来也好看。”宋妙怜提起裙摆,木桶里深褐色的液体泛起油亮的光泽,表面漂浮着星星点点的白色絮状物。
卤水倒入直径两米的铸铁大釜时,发出沉闷的轰鸣。
唐佑风蹲在灶台前,学着宋妙怜的样子将松枝架成锥形。
火苗窜起的瞬间,热浪扑面而来,他慌忙往后仰,后脑勺却撞在堆放柴火的竹架上,惊得满架干草纷纷扬扬地洒落。
“火要分三层。”宋妙怜跪坐在他身旁,指尖熟练地调整木柴间距,“底层烧耐燃的栗木,中层铺柔韧的山藤,顶层压带油脂的竹枝。”
她说话时,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小的阴影,发间的茉莉花瓣被热气蒸得微微蜷曲。
唐桃之觉得有趣,拿着摄像头紧跟在两人身后拍摄。
宋妙怜手持长柄木勺,在沸滚的卤水中画着圆。
唐佑风戴着护目镜凑近观察,镜片瞬间蒙上一层水雾。
“盐花要来了!”宋妙怜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
只见卤水表面泛起细密的涟漪,渐渐凝结出蛛网状的晶簇,在火光中闪烁如碎钻。
唐佑风觉得新奇,没想到这么一个娇娇气气的小姑娘,做起这些来是这么利索。
他刚想要伸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