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示意我退后,自己上前轻轻推开门。
&34;哗啦&34;一声,积水从门缝涌出。
屋内一片狼藉,床铺、衣柜、桌椅全都泡在水中,天花板还在滴滴答答地漏水。
最诡异的是,水面漂浮着一层细小的白色颗粒,像是什么东西融化后的残留物。
我浑身发抖,记忆深处的恐惧涌现出来。
这一刻,我情不自禁想到在沈白住的那栋楼里。
我逃入漆黑的楼道后所经历的恐怖。
那滴答,滴答拖拉着鞋底在空旷寂静的楼道走动发出的回声……
现在回想起那种心悸的恐怖,都让我身上冷汗刷的一下子就滚落了下来……
它又出现了?
“别管了。”他脸色阴沉,“钥匙拿到了,快走。”
我僵硬地点头,下楼经过前台时,余光瞥见柜台下有一团黑影。
仔细一看,竟是宾馆老板蜷缩在那里,双眼圆睁,嘴里不停念叨着什么。
他的裤管湿透,地上一滩可疑的水渍。
外面的混乱已经升级,几处建筑燃起大火,哭喊声、玻璃碎裂声混作一团。
这个小镇恐怕很快就会成为死镇了。
我们挤过人群,终于找到停在巷子里的车。
楼妄把江轻尘安顿在后座。
车子在颠簸的山路上疾驰,我坐在后排,小心翼翼地将江轻尘的头枕在腿上。
他苍白如纸的肤色下,隐约有了血色,长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淡的阴影。
“看够了吗?”楼妄透过后视镜打趣道,“要不要我开慢点?”
“好好开你的车!”我脸上一热,赶紧收回目光。
车子在夜色中穿行,楼妄的技术确实不怎么样,每次转弯都让我不得不抓紧座椅。
窗外景色飞速后退,从荒芜山路渐渐变成零星的农田。
我计算着路程,回县城或学校都要一两天车程,但那些地方现在都不安全。
“我们现在去哪?”我疑惑的问道。
“前面是九泉县。”楼妄仿佛读懂了我的心事,“先找个地方住下,等他醒了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