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又起来了。
银杏叶打着旋儿飞舞在空中。
像是整个城市都在为他们庆祝。
哪怕悄无声息。
哪怕没有人知道。
贺晓站在远远的地方,看着他们,抱着自己的肩膀,咬着牙努力不哭出声。
她知道。
苏瑾谙等到了。
真的等到了。
哪怕顾承泽的记忆破碎。
哪怕过去已经被硬生生切断。
哪怕再也回不到最初。
只要心还在。
只要人还在。
那就是归处。
顾承泽跪在她面前,抱着她瘦得几乎只剩骨头的身体,低声一遍一遍地叫她的名字。
“瑾谙。”
“瑾谙。”
“瑾谙。”
苏瑾谙靠在他怀里,眼睛弯弯的,笑得像风吹过银杏林的声音。
细碎,温柔,缱绻。
贺晓在一边抹着眼泪,小声骂着。
“傻子。”
“笨蛋。”
“混蛋。”
可骂着骂着,她又笑了。
笑得眼泪止不住地掉。
风里全是银杏叶的味道。
淡淡的,暖暖的,像是整个秋天都落进了这片小小的花园。
归处到了。
路走完了。
他们终于,走到了彼此面前。
哪怕晚了那么久。
哪怕错过了那么多。
哪怕一路跌跌撞撞,伤痕累累。
但这一刻,他们都在。
都在。
这就够了。
真的,够了。
夜深了。
疗养院的小花园安静下来,风也慢慢地停了,只剩下偶尔飘下来的几片银杏叶,静静地落在地上。
顾承泽一直蹲在苏瑾谙面前,捏着她的手,像是怕一松手,她就又消失了。
苏瑾谙靠着轮椅,轻轻地喘着气,眼神柔和得不像话。
贺晓在旁边看着,终于还是忍不住走过来,低声说:
“瑾谙,风大,回屋吧。”
顾承泽这才回过神,轻轻地抱起苏瑾谙,动作小心得像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