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都是特地挑的。
软软的豆腐,细细的豆皮,小小的娃娃菜,瘦瘦的羊肉卷。
汤底也是最温和的银耳炖汤。
生怕她一个不小心,胃受不了。
小小的房间里,飘着热气和菜香。
贺晓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喂着她。
苏瑾谙吃得慢,一筷子夹过去,得咀嚼半天。
可她吃得很认真。
每一口,都咬得很小心,咽得很慢。
贺晓看着,心里一阵一阵地发酸。
她不知道这顿火锅还能不能吃第二次。
也不知道,下次还能不能看着她笑着吃东西。
所以只能陪着她,安安静静地,一筷子一筷子喂下去。
吃到一半,苏瑾谙忽然抬头,笑着说。
“晓晓。”
“谢谢你啊。”
贺晓咬着筷子,眼圈红了。
“少来。”
“要谢,就活久一点谢我。”
苏瑾谙笑得弯起了眼睛。
那天晚上,两个人窝在病房里,一直聊到半夜。
聊以前的事。
聊小时候偷偷跑去小卖部买辣条。
聊大学时候熬夜赶稿,头发掉得跟地毯似的。
聊第一次展览会,她站在台上,紧张得话都说不清。
也聊那些,已经来不及走完的路。
已经来不及做完的梦。
苏瑾谙说。
“我最不甘心的。”
“是没有亲手给他戴上我做的戒指。”
贺晓抱着枕头,狠狠点头。
“你一定能戴上的!”
“你撑得住!”
“赵师傅很快就做好了!”
苏瑾谙笑了笑。
没再说话。
天亮之前,她终于睡着了。
贺晓守着她,一夜没敢合眼。
生怕一闭眼,就再也看不到她醒来。
赵师傅动作很快。
第三天,戒指送到了。
一枚细细的银杏叶戒指。
半圈是银杏叶脉络,半圈是断开的弧线。
没有打磨得很光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