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能看见,肯定傻了眼。”
苏瑾谙嗯了一声。
没再说话。
房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外面走廊里护士来来回回推车的声音。
贺晓蹲在地上帮她整理散了一地的纸。
一边收拾一边忍不住碎碎念。
“也不知道那边怎么样了……”
“要是有那么一点点良心,总该有点反应吧……”
苏瑾谙靠着床头,闭着眼,声音轻轻的。
“不会的。”
贺晓手一顿,回头看着她。
“瑾谙……”
苏瑾谙睁开眼,笑着说:
“他早就忘了我了。”
“现在心里装的,是别人。”
贺晓咬着嘴唇,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想告诉她,林清浅那边传来的消息,婚礼后不到两个月,林清浅已经开始频繁出入心理医生诊所了。
想告诉她,顾承泽虽然顺从得像只被调教好的猎犬,可偶尔还是会在睡梦中惊醒,喊着一些谁都听不懂的名字。
可她忍住了。
她怕。
她怕说了以后,苏瑾谙又会多想。
她怕,苏瑾谙哪怕只剩一点点的幻想,也要被碾碎。
所以她只能闭嘴。
陪着她,一起假装不知道。
一起假装,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种叫归处的东西,能等到。
转眼秋天来了。
银杏叶黄了。
疗养院的那条小路,被铺满了一地的金黄。
贺晓推着苏瑾谙,在树下慢慢走。
地上软绵绵的,踩一脚下去,沙沙响。
苏瑾谙低头,看着落叶,笑得轻轻的。
“晓晓。”
“嗯?”
“帮我捡一片最完整的叶子。”
贺晓弯腰在地上翻了半天,终于挑了一片边角完整的银杏叶,递过去。
苏瑾谙接过来,小心地捧在手心里。
那叶子颜色深黄,脉络细细密密的,像是岁月压过的痕迹。
她盯着叶子看了很久,慢慢地,把它夹进了素描本最后一页。
“为什么选这片?”
贺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