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映雪缓缓抬眼,看见萧逸站在台阶下,影子被阳光拉得很长很长,像是一柄插入京阙的锋刃。
她低声道:“……小玄,他这样,怕是要惹杀身之祸了。”
谢玄轻叹:“可你看他,有退路吗?”
柳映雪闭了闭眼,笑了:“没有。”
三日后,朝堂。
萧逸如约而至,身着黑色朝服,步步登上殿阶。
殿中已聚满文武百官,王国司马坐在侧位,神色恭谨,眼底却藏着一丝讥讽与冷意。太傅旧部悄声议论:“果真要拿出全策么?他怎敢……一旦言有偏失,便是欺君之罪。”
皇帝缓缓落座,轻叩龙椅扶手:“朕听说,萧卿要呈战策、兵策、国策?”
“是。”萧逸躬身,“靖毒之役,非一地一时之战。臣以为——若只平一地之蛊,未来蛊源便会横生四境;若要彻底根除,需用全局之法。”
皇帝挑眉:“全局之法?”
萧逸起身,缓缓展开卷轴:“请看——”
长卷一铺,墨迹清晰,北至雁门,西至毒谷,东至荒原,南至流沙,竟绘出了一张完整的大炎边疆图。
萧逸指点其上:“臣所讨伐者,不仅是蛊军,更是蛊策、蛊毒、蛊人三系;蛊策,指百骨之阵、魂牵法阵;蛊毒,指心蛊、骨蛊、血蛊;蛊人,则是中原内应、皇都线人。”
朝堂瞬间炸开。
王国司马缓缓站起:“靖毒使可知,你此言若无实证,便是诬告中枢?”
萧逸淡淡抬眸:“臣有证。”
——
他轻轻一挥手,谢玄与两名旧部押着一名黑衣人上殿,那人嘴角残留蛊纹,瞳孔泛白,显然是蛊师余孽。
“此人,”谢玄沉声道,“昨夜刺入靖毒营后院,被擒下审问,当场供出——京中有内应。”
殿中群臣大惊失色。
王国司马依旧含笑:“不过一人之词。”
萧逸却冷笑一声:“那,若是三人呢?”
下一瞬,另两名俘虏被拖上殿来,俱是昨日抓捕的蛊军残党,身上血迹未干,眼神却带着不屈的冷意。
萧逸转身,双手拱起:“陛下,臣请——准臣查此案,三日内,定能挖出京中真相。”
皇帝敛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