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唯独王国司马缓缓抬头,唇角一抹似笑非笑:“大将军,辛苦了——”
话音顿了顿,目光如刀:“可你兵在哪?人在哪?”
一瞬,众臣屏息。
萧逸静静站立,片刻,唇角也挑起一丝笑意,低声:“在。”
“便在陛下看不见的地方。”
金阶前,一片死寂。
王国司马眼神微闪,嘴角的笑意却未减:“大将军,陛下眼中不见,你可知——便等同未见。”
旁侧几名言官立刻上前拱手:“靖毒使领兵远征,功劳自不必说,但京中礼制、兵律森严,若归京尚不归军、不入籍,如何能安天下心?”
谢玄冷哼一声:“我倒是奇了怪了,打仗时你们躲在京中,怎么收功时个个都跳出来要将军‘安天下心’了?”
众臣神色一变:“放肆!”
柳映雪步伐轻盈地走上前,依旧是那身破损轻甲,唇色却比军中时更淡白几分。她低低一笑:“我家将军七日三战,平定十万蛊军,如今回来,反倒要先安你们心?”
王国司马收起笑意,眼底有一丝阴鸷:“郡主慎言。”
柳映雪慢慢拔出腰间佩剑,一剑落地,长剑入鞘声清脆冷冽:“我倒是要问,王司马——你心安了吗?”
众臣脸色剧变。有人低声:“女将怎能在金阶前拔剑?”
皇帝微微眯眼,视线掠过柳映雪、掠过萧逸,落在王国司马身上。唇角一抹笑意:“王卿何意?”
王国司马垂首:“臣无意,只忧臣子失礼。”
萧逸缓缓抬头,声音清冷:“陛下,臣请一事。”
“哦?”皇帝挑眉,“说来听听。”
“臣请——三日后入殿,呈靖毒全策,以供百官公论。”
话音一落,朝堂微震。
众臣心中一凛:这是要摊开战功与战略,放到大殿上给所有人看?那便不仅仅是功劳,还是力量、是话语权——
皇帝笑容渐渐收敛,片刻后才淡淡一笑:“萧卿……你这是要立什么名?要夺什么位?”
“臣不夺,不立。”萧逸的声音冷而稳,“臣只要,西疆四州百姓,不再死。”
——
殿前风起,金阶下,百官心头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