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太君眼中流下两行清泪,幽幽道:“我十四岁嫁入赵家,风风雨雨已有六十多年。有道是花无百日红,咱们这声威赫赫的国公府自然也有衰落的一天!”
“我以为,那是我死后之事,没想到……”
赵元婴胸中发堵,忙道:“是孙儿没用,爹爹和祖父不在了,我本该撑起国公府……”
药效渐起,史太君胸口的痛似是好了些,她摆了摆手,忽道:“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长公主吗?我父亲是先皇的弟弟,我也是皇家女,自然知道玩弄权术的皇室中人究竟有多么可怕——”
“你父亲和祖父的死,与当今陛下脱不了干系!”
史太君恨恨道:“你父亲与北狄仓促一战,全因兵部掣肘,皇帝又一直下旨催战,他们父子二人这才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陛下无情,他既要除去武将威胁、又要留下个好名声,因此才将她那疯疯癫癫的女儿嫁入咱家!”
史太君一把拉住孙子的手,悲戚道:“祖母无能,竟让你娶了那么个疯妇为妻,都是祖母害了你……”
赵元婴见状忙安慰道:“长公主她之前是得过病,不过如今已全好了,祖母您实在不必过分忧心……”
史太君却听不见他的话,自顾自道:“她行事狠辣疯癫、无法无天,你瞧瞧过门之后她都做了些什么?”
“司命祭礼,她几乎害得你和兄长双双殒命!”
“子芳不过是入宫探病,她竟暗中唆使子芳与孙家和离,还叫人抓了孙家两位公子做威胁,此举岂非陷我赵家于不义?”
“还有今日,她竟当街要挟北狄皇子砍掉自己侍卫的一只手!”
“这样的女子,怎配做我赵家宗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