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看着被自己捏在手里的袋子眨了眨眼，又抬头看着熟悉的隔间，突然有些恍然。
想起那年元宵，学校为了让高三的同学放松点心情，举办了一个简单的晚会，她被舒橙拉着上台唱歌，临到更衣室了才知道，唱歌不仅仅是简单的唱歌，还要穿着臃肿的玩偶服跳舞。
套上玩偶服之后她臊得不敢见人，但头套太重，戴上又会遮挡视线，回到热闹的体育馆肯定更加窘迫。
她在更衣室里一直待到别人都走光了，才微微探出一个脑袋。
走廊静悄悄的，似乎没人，她呼出一口气，正准备踏出门，一个转头就对上了一个黑沉的视线。
陆淮州瘦薄的背轻轻靠在墙上，见她出来才慢慢起身。
江亦怜保持着探出一个脑袋的姿势，问：“你怎么……在这？”
陆淮州看了眼她手里抱着的虎脑头套：“舒橙让我来找你。”
“她人呢？”
“后台。”
不用想也知道是舒橙故意的，她知道江亦怜喜欢陆淮州，时不时会想着要撮合两人。
但……她现在的穿着……实在……
江亦怜有点绝望地闭上眼。
陆淮州问：“走吗？”
江亦怜磨磨蹭蹭哼唧了会儿，才终于把身子露出来，破罐破摔：“走吧。”
陆淮州眼底划过的笑意被她捕捉到，尽管那转瞬即逝。
她突然有些兴奋：“陆淮州，你笑了！”
陆淮州静静看着她。
江亦怜忘掉窘迫，往前笨重地走了两步，凑近他，认真道：“你笑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那个时候，陆淮州的笑对她来说是最重要的事，以至于她要一遍遍确认。
陆淮州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沉沉盯了几秒，而后终于明白地勾了一下唇，抬手覆上她的脑袋，将她调了个方向：“走了。”
江亦怜被推着走了两步停下，捏了捏头套：“我不想这样出去。”
陆淮州：“害羞？”
江亦怜点点头。
陆淮州轻轻接过她手里的头套，看了看脸部的纱网：“戴上能看清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