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成氏鬓边金簪一晃,那颗拇指大的珍珠泛着油光。
李雪珺嫣然一笑,指尖轻点账册,语气淡然:“听闻厨房备了上等血燕,我倒想开开眼。”
岑嬷嬷闻言脸色微变,只得引着众人来到干货库。
李雪珺环视一周,当银簪挑开锦盒的刹那,库房突然响起瓷器碎裂声。
二十两一盒的暹罗官燕在窗口下泛着诡异的灰白,比寻常白燕更显粗粝。
“这丝粗色浊的‘暹罗官燕’?怕不是连城北铺子里的白燕都不如?还有,那十二头鲍里怎么掺着二十头的用?”
她突然抬脚踹翻鱼翅桶,浑浊的污水漫过众人脚踝。掀开鹿筋篓时,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所谓熊掌上沾着的猪毛根根分明。
红梅递来的价目单还带着余温,李雪珺突然冷笑,声音在空旷的库房里激起回响:“鸡蛋虚报三倍,驼峰二百两报五百两。”
“你们这是管厨房,还是发横财?”她冷冷睨着岑成氏,眼底寒光凛冽。
岑嬷嬷婆媳俩人腿一软,跪地时撞翻鱼翅桶,不住的磕头。
水珠顺着她惨白的脸滑落,滴在账册“贰萬兩”的朱批上,晕开一片猩红。
“都起来吧。”李雪珺忽然松开手,慢条斯理地抽出帕子,一根一根擦拭着纤指,仿佛沾了什么脏东西。
她唇角微勾,眼底却冷得瘆人:“原本我是想宽厚些,你们到好,仗着有些脸面,趁着少爷娶亲,一个个黑了心,做出这等下作事。”
“你们既是成嬷嬷的亲眷,不如亲自去禀告二婶,横竖是二婶家娶媳妇,倒不好叫我这个隔房的侄媳做了恶人。”
“为了全你们这些老人的颜面,就说厨房里混进了黑心商人,连累你们险些背黑锅。”
说着,指尖一抬,掐住岑嬷嬷下巴,“记得带上这些‘猪蹄熊掌’当证物。”
指尖一松,眼风扫过眼前的仆妇:
“至于责罚,按往昔府里的规矩来就行了。只是这厨房,你们是管不得了。”
红梅适时插话:“少夫人,老太君昨儿还说,四夫人最懂燕窝……”
话音未落,院外环佩轻响,四夫人郑氏扶着丫鬟缓步而来。
蜜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