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皇帝特意在御暖阁设宴,只召他一人共进晚膳
御暖阁内,金炉焚香,暖意融融。皇帝面带慈笑,亲自为萧唯恪斟了一杯酒:“恪儿,暹琉三年,你立下大功,朕心甚慰,这一字王,你担得起。”
“儿臣不敢居功,全赖父皇天威。封儿做燕王,儿臣内心实在惶恐”萧唯恪恭敬接过,低眉顺目。
皇帝朗声一笑,拍了拍他的肩:“朕说你担得起,你便担得起。燕地交给你,朕放心。”
父慈子孝间,好一通畅聊。
聊至匈奴之地,皇帝眉头紧锁,叹道:“这匈奴似又有异动之意。”
“父皇大可不必忧心,定东王的威名,依然能震慑得住。”萧唯恪眸光微闪,温声劝慰。
“人心难测啊,”皇帝摇头叹息,“只怕长此以往,二十万定东军只知楚姓王,不认天家帝!”
萧唯恪唇角微扬,笑意不达眼底:“不会的。过慧易夭,他现在不是病得不轻嘛。”
“嗯,确实……病得很严重,”皇帝沉思片刻,缓缓道,“怕是过不了今年。”
萧唯恪眼神微暗,低声应和:“父皇不可忧心,为国尽忠,是楚家的福气。”
暖阁外,风雪呜咽,似在哀叹那即将陨落的将星。
到春寒日子的楚王府,亦如这风雪般压抑。
李雪珺近日忙碌非常,不止是庶务压身,楚睿钦的病亦是加重了。惊得楚老太君,每天都让楚淑娴一天一次地过王府来瞧。
太医也是一天三次地来,只是楚睿钦的脸色,实在不好。春闱才过,竟然已经卧床不起了。
年前楚家二房担心红白相冲,便早早拟了婚期,三月初八,是个好日子。
三月初一大早,春寒料峭。
李雪珺执账册立于廊下,指尖骤然一顿,婚宴食材竟报两万两!
“呵,好大的手笔!”她眸底寒光一闪,合上册子便带着红梅直奔厨房。
楚府厨房,十二眼青砖大灶火气蒸腾,东厢汝窑细瓷琳琅,西厢山珍海味堆积,柴房新劈松木犹带清香。
管事岑嬷嬷正吆喝丫鬟,见李雪珺进门,慌忙拽着管厨房采买的儿媳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