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七月十五,麴家军私运粮草至漠北。”她指尖划过日期,突然顿住,“可那年七月十五,父亲正带着三千骑兵在雁门关抗敌。”她翻到后面,“运粮人写的是张铁柱——张铁柱是前营火头军,五年前就因旧伤死在老家。”
窗外的雪越下越密。
麴云凰把账册往怀里一揣,突然听见头顶传来瓦片轻响。
她抬头时,正看见半枚纸团“啪”地落在脚边。
展开一看,是牛俊逸的字迹:“杨御史处已通,明日早朝,抓时间线破绽。”
第二日早朝,金銮殿的铜鹤香炉里飘着沉水香。
苏师爷穿着玄色锦袍站在刘宰相身侧,嘴角还挂着昨夜得逞的笑意。
可当杨御史甩着水袖出列时,那笑意突然僵在脸上。
“启禀陛下,臣有本要奏。”杨御史捧着个檀木匣,“昨日得一奇物,特请苏师爷过目。”
苏师爷的喉结动了动。
他上前掀开匣盖的瞬间,脸色刷地白了——匣中正是那本“麴家通敌账册”,但边角处沾着的泥渍还带着潮气。
“苏大人说这账册藏在城南破庙梁上十年。”杨御史拍了拍案几,震得金殿里嗡嗡作响,“可臣让人查了,破庙三年前遭雷火,梁木早换过新的。这账册上的墨迹,分明是用新研的松烟墨写的——松烟墨放三年便会发灰,苏大人且看这字,可是黑得发亮?”
苏师爷额头的汗顺着鬓角往下淌:“这……这必是有人暗中调换!”
“那便再对时间。”杨御史又甩出一叠纸,“麴家军十年前七月十五的行军日志在此。那日麴将军率部与北戎在雁门关血战,从卯时到酉时未离战场半步。苏大人账册里写的‘七月十五未时在漠北交接粮草’,莫不是麴将军会分身术?”
金殿里响起倒抽冷气的声音。
刘宰相攥着朝笏的手背青筋暴起,却只能干巴巴道:“御史台查案向来讲究人证……”
“人证?”麴云凰突然开口。
她今日穿了件素色襦裙,发间只插着根木簪,却比那些珠翠满头的命妇更显眼,“张铁柱,前营火头军,五年前病逝。苏大人账册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