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家里不好吗?\"母亲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褪色的全家福,\"隔壁王叔家的小子\"话音未落就被赵亚楠轻轻打断。窗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她望着楼下骑着电动车匆匆而过的上班族,突然想起医院账单上那串刺眼的数字——母亲卖了房子,借遍了亲友,如今还在超市里推着沉重的购物车,每个月领着2500元的微薄薪水。
江西的工资条薄得能透光,三四千的月薪在债务面前不过是杯水车薪。赵亚楠盯着镜子里自己苍白的脸,想起在王府时华服加身的光景,苦笑一声。现实容不得她沉溺于回忆,她必须像从前在异世教采薇认字那般,一笔一划地重新书写人生。
\"妈,我想去外面闯闯。\"她握住母亲粗糙的手,触到掌心的老茧时鼻尖发酸,\"上海有同学照应,那边机会多。\"话里没说出口的,是想在繁华都市里遇见新的可能。二十七八岁的年纪,在老家或许已算不得年轻,可她总觉得,在更大的世界里,或许能遇见真正懂她的人——不是像苏康那样匆匆过客,也不是如景瑜般隔着时空的痴念。
她在心里默默盘算着:白天在模具厂上班,晚上去教外语做兼职,周末再接点翻译的活儿。等把债务还清,等母亲能安心地在摇椅上晒太阳,那时再回来,在熟悉的乡音里慢慢生活。窗外的月光洒进来,恍惚间与古代暖阁的月光重叠,赵亚楠轻轻摇了摇头——那些遥远的人和事,终究成了生命里的惊鸿一瞥,而眼前的路,才是需要一步一个脚印走下去的人生。
若留在江西老家,母亲怎会容忍她一人兼两三份工作?那双布满老茧的手,早将她护在羽翼下二十余年,又怎舍得让她日夜奔波。唯有远离母亲关切的目光,奔赴上海,她才能瞒着母亲偷偷打拼,在霓虹闪烁的深夜里,将疲惫与汗水藏进晚风。更何况,与朋友合租的日子,恰似挣脱束缚的飞鸟,年轻的心终于能在自由的天地舒展。
抵达上海那日,暮色中的城市灯火璀璨,车水马龙的街道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