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终于被春日的风彻底吹散时,赵亚楠扶着母亲的手走出医院。阳光落在久未触碰的地面上,泛着陌生的银白,像极了古代王府雪后的琉璃瓦。母亲鬓角新添的白发在风中轻颤,她忽然想起昏迷时景瑜替她梳头的场景,那双总在朝堂上翻云覆雨的手,梳理发丝时却比春日的柳絮还轻柔。
\"多亏了这些人\"母亲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哽咽,将保温杯里的温水递到她唇边。赵亚楠望着杯中的倒影,七年前那个夜突然清晰起来——她第一次见到王爷。此刻现实里的温暖触手可及,却再也没有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会为她掖紧被角。
二万、五万、五万那些带着温度的数字在脑海中盘旋。她记得苏康曾说过\"我们不合适\",却没想到他会送来十万元的救命钱。记忆突然闪回古代的七夕夜,景瑜亲手为她挂上的葡萄藤花灯,光晕映在他含笑的眼底,比任何珠宝都璀璨。而现在,现实与梦境的碎片在阳光下交错,刺痛得她眼眶发酸。
\"先回家好好养着。\"母亲的手掌覆上她冰凉的手背,粗糙的纹路里藏着200多个日夜的煎熬。原来在两个世界里,都有人愿意倾其所有护她周全。
轮椅碾过医院门口的减速带时,赵亚楠望着远处川流不息的车流。手机在包里震动,是前同事发来的离职证明。她忽然释然地笑了,那些曾经以为重要的职场生涯,比起记忆里墨砚奶声奶气的\"母妃抱\"、采薇别在她鬓边的茉莉,竟显得如此苍白。
暮色渐浓时,她躺在自家的床上,望着天花板上熟悉的裂纹。窗外的月光洒进来,恍惚间与古代暖阁的月光重叠。景瑜此刻或许正对着焕兰的面容出神,而墨砚和采薇,是否还在念叨着那个会做桂花糖糕的母妃?泪水无声地滑进鬓角,她终于明白,有些离别是命运的必然,就像她终究要回到现实,而唤男也该重获属于自己的人生。
夜渐深,赵亚楠轻轻按住胸口。那里跳动的不再是两个世界的撕扯,而是对母亲的愧疚,对未来的忐忑,以及对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