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内药香混着汗味蒸腾,抓药声、咳嗽声此起彼伏。青松正踮脚取高处的药匣,余光瞥见门口人影,动作陡然僵住。他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手中的笔“当啷”掉在地上——那鬓角染霜的面容,分明是多久未见的师傅,太医院的老御医!
“师傅……”青松喉头发紧,眼眶瞬间发烫。两日牢狱之灾的委屈、重开医馆的疲惫,此刻都化作鼻尖的酸涩。老御医抚着山羊胡,目光扫过他眼下的青黑,微微颔首:“瘦了。”简简单单两个字,却让青松险些落泪。
哑弟闻声从内室赶来,福了福身:“师傅安好!”老御医笑着打量这对徒儿:“早听说你们开医馆义诊,今日一见,倒是比在太医院时更有生气。”话音未落,灵儿突然从老御医身后探出头,乌溜溜的眼睛盯着青松泛红的耳根,“噗嗤”笑出声:“师兄还是老样子,一着急就脸红!”
青松耳尖烧得更厉害。他想起从前在师傅家,灵儿总爱往他药房跑,不是打翻药罐就是缠着他讲医理,末了还往他袖袋里塞桂花糖。那时满心满眼都是赵亚楠,总躲着这难缠的小师妹,却不想她竟追到了这里。
灵儿蹦跳着在药柜间穿梭,忽而踮脚摸了摸晾干的艾草,忽而凑近看哑弟写药方,末了拽着老御医的袖子撒娇:“爷爷,我要留下!”老御医无奈地叹了口气,朝青松投去意味深长的一瞥:“你瞧瞧这丫头,拗不过。”灵儿狡黠地吐了吐舌头,偷偷朝青松比了个胜利的手势,惊得他急忙转身,却撞翻了案头的药臼,碎瓷片噼里啪啦落了一地。
暮色漫进小楼时,灵儿正趴在窗棂上数星星,老御医坐在太师椅上,看着徒儿们整理的医案卷宗。青松与哑弟捧着这段时间厚厚的笔记围坐在旁,烛火将三人的影子投在墙上,时而因某个疑难病症的解法轻轻争执,时而又被老御医一句妙语逗得笑出声。
次日清晨,马车已在院外等候。老御医将一个沉甸甸的木箱交到青松手中,箱盖掀开,泛黄的医书整齐码放,最上面还压着几卷手绘的草药图谱。“这些都是宫里新得的孤本,你俩仔细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