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种迹象都表明,那支私兵应该就是隐藏在北杗山那一带,但无论我们怎么找都不见踪迹,这其中定有蹊跷。还有,柳山河恰巧就把马场放在北杗山,不会是凑巧,定是有缘由的,只是,我和陈兄却始终无法查出他们到底是如何运作的。”傅廷眉尖轻蹙。
棠梨又拾起笔,在她刚才画过的纸上,画了个简易舆图,把贫民窟、北杗山遇袭地、马场连了起来,“说不定,这三地之间存在着我们还不知道的联系。”
傅廷颔首。
棠梨从袖袋里掏出一团东西,打开外面包裹的帕子,里面是一个土块,这是从打铁李窗外推车轮子上抠下来的。她把土块送到傅廷面前。
“打铁李家窗户下有一辆推车,车底和车轮上都沾着这样的泥块,我看着不是他那个巷子里的,便带了一些回来。”
傅廷接过泥块,他把指间的土疙瘩碾碎,拿到灯下仔细查看,细碎的沙砾中混着暗红色矿粒:“这是赤铁砂,北杗山南麓特有的土质。”又看向棠梨刚才描绘的图纸,眼神亮了起来。
他转身从书匣抽出一卷泛黄文书,“皇上特派我为矿税督察官时,我借机查过工部上报的铁矿分布图,显示那片山域曾经出产铁矿,只是二十年前就已经开采殆尽了。”
棠梨也拈了一小撮沙砾对着烛光:“但打铁李窗下的车轮印里,这种赤铁砂还是湿润的。”
她忽然抓住傅廷的手按在舆图上,“从贫民窟到马场必经的官道,要经过一片白垩土坡——那么这红土只能来自地下。”
“你是说,他们有可能利用二十年前废弃了的矿道做点什么?”傅廷问。
“咱们从贫民窟开始,逐一去探查就知道了。”棠梨一笑。
第二日天刚破晓,棠梨和傅廷扮作挑担卖菜的农户来到城西贫民窟,在打铁李居住的巷子周围来回转悠,偶尔拖长调子吆喝两声。
蜷缩在街边的醉汉掀开身上发霉的草席,朝地上啐了口唾沫:“大清早号丧呢!老子刚梦见搂着个美人儿要亲嘴,全让你们搅黄了!”
附近几个与他相熟的乞丐和流浪汉被这番叫骂惊醒,顿时爆发出哄笑,污言秽语此起彼伏。破败的贫民窟就在这些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