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了闽国,朝野上下都飘了。保大五年打楚国,那帮文臣在奏章里写得跟游山玩水似的。我在延英殿拍桌子:\"你们当马殷是吃素的?他家的陌刀队砍人比切豆腐还利索!\"冯延巳这回学乖了,捧着舆图往前凑:\"陛下圣明,咱们可以联吴越\"我抄起舆图砸他脸上:\"联个屁!当年钱镠抢我阿爷三船军粮的账还没算呢!\"
最后还是派了边镐去。这杀才倒是个狠角色,带着五万人马一路打到潭州,把楚王马希崇吓得钻狗洞。捷报上说缴获金器二十车,我特意让抬到朱雀大街游街。金陵城的老百姓挤在道旁看热闹,有个卖炊饼的老汉喊了句\"陛下万岁\",我坐在銮驾上突然鼻子发酸——阿爷当年要的不就是这个?
好日子没过两年,北边出事了。显德三年春,柴荣那疯子带着后周军打过来了。我在紫宸殿急得满嘴燎泡,底下那帮文臣还在扯什么\"以德服人\"。还是刘彦贞这老将实在,扑通跪在地上:\"陛下,给臣三万精兵,定叫那沙陀蛮子有来无回!\"我攥着虎符刚要递,冯延巳突然阴恻恻来一句:\"刘将军今年六十有七了吧?\"
最后派了皇甫晖去。这老滑头带着十五万大军,跟人在正阳关磨蹭了半个月。捷报还没到,败讯先传回来了——皇甫晖让人家斩了,首级挂在周军大旗上示众。我瘫在龙椅上听战报,耳边嗡嗡响,仿佛又回到润州大营那个吐得昏天黑地的晚上。
柴荣的刀子比想象的还快。寿州失守那天,我在太庙跪了一整天。列祖列宗的牌位冷冰冰的,阿爷那块新上的金漆格外刺眼。冯延巳半夜摸进来,说话都带着哭腔:\"陛下,北边要咱们割让淮南十四州\"我抓起香炉砸过去,铜炉擦着他耳朵飞过,在墙上砸出个凹坑:\"割你祖宗!金陵城还在朕手里!\"
话是这么说,真等周军饮马长江,我还是怂了。显德五年腊月,我在降表上按玉玺时,手抖得盖歪了半边。冯延巳捧着降表往外走,我盯着他佝偻的背影,突然想起阿爷临终前没说完的话。宋齐丘不知从哪个角落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