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那日雷声特别闷,我在后院挖出虎符准备重见天日,却发现铜绿里裹着张字条。母亲的字迹已经晕染:\"我儿若见,大周气数未尽。\"突然记起她临终前盯着房梁的眼神,原来那根横梁上刻着密密的河防图。
三月廿八是我二十岁生辰,赵光义赏的御酒用金丝楠木盒装着。酒液入喉时有股杏仁香,像极了乳娘身上的味道。醉眼朦胧间,仿佛看见六岁的自己坐在滋德殿前,父亲正把虎符按进我掌心,远处传来禁军换岗的梆子声,一声比一声急。
最后那口血喷在舆图上,幽州的位置终于被染红了。恍惚听见墙外马蹄声如暴雨,不知是旧部来迟的援兵,还是新朝索命的铁骑。父亲在火光里伸出手,他的铠甲不再带着血腥气,倒像是汴河初融的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