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大祭司腰间那串用兽骨串成的占卜链，喉结艰难地滚动：“大明恶龙？”
帐外风雪突然加剧，裹着冰碴的寒风撞得牛皮帐嗡嗡作响。大祭司枯瘦的手指缓缓抚过悬挂在帐壁上的青铜卦盘，盘上二十八星宿的纹路在光影中扭曲成诡谲的形状。
他背着手起身时，锁子甲与披风摩擦出细碎声响，像是无数虫蚁在啃噬皮革。
“早在洪武三年，漠北萨满用血骨卜出天机。”大祭司苍老的声音混着帐外呼啸的北风，每一个字都仿佛浸透了陈年的血锈，
“北斗第七星化作赤色凶芒，预示着中原将有恶龙出世。它爪踏草原千里雪，鳞染边疆万骨霜——但这头恶龙终将与那活了三百年的怪物相撞，在血火中焚尽所有灾厄。”
萧承逸猛地站起，木椅在兽皮地毯上拖出刺耳声响。
他盯着大祭司面具下若隐若现的阴鸷目光，突然想起三日前袁天罡现身时，那身缭绕的黑雾里分明裹挟着龙涎香的气息。“活了三百年的怪物是袁天罡，那恶龙”
“秦王朱樉。”大祭司骤然转身，青铜面具边缘的兽牙装饰几乎要戳到萧承逸咽喉。
帐内温度瞬间降至冰点，悬挂在梁上的风干羊头骨突然簌簌作响，烛火无风自动，火苗扭曲成青紫色，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地图上，恍若两头獠牙交错的巨兽正在厮杀。
萧承逸踉跄后退，后腰撞在案几上。他望着大祭司面具缝隙里透出的幽绿眸光，终于想起数月前在松花江畔，那些被明军血屠卫踏碎的部落里，老人们临终前都在呢喃着同样的谶语：“赤龙过处，寸草不生”
而此刻，羊皮地图上代表朱樉大军的朱砂标记，正沿着蜿蜒的国境线，朝着夫余国的方向，缓缓渗出血色的光晕。
大祭司枯槁的手指突然重重叩击地图，震得标注兀良哈的青铜钉“当啷”作响，烛火在剧烈晃动中拉出扭曲的长影。
“大帅的黑雾已渗入明军斥候营，三日前传递的密信早被替换。”他面具下传来冷笑，喉间发出蛇类吐信般的嘶嘶声，“兀良哈的牧群里藏着秦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