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共秋知道,他只这一句话,冰雪聪明的女孩就能明白他不可见人的顾虑。
恰如谢共秋曾对花祈夏坦明的,在专业领域之外的多数场合下,他常常是一个“异类”的存在。
【用摸过死人的手揉面?做出来的饭谁敢吃啊?】【看着都觉得阴气重,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不行,再怎么洗那也是天天摸尸体的手啊,真不敢想谁跟这种职业的人谈对象怎么办,上班摸死人下班牵手……啧啧……】【敬畏,尊重,瑞思拜瑞思拜,但不敢惹不敢惹。】【据说他们闻尸臭都习惯了。】
这份职业承载了多少崇高——
也承受着多少非议。
谢共秋从来都屏蔽着外界的声音,像站在朦胧的毛玻璃之后,无视那些非议与偏见,漠然以对那些奉承笑脸后的忌惮与排斥。
他习惯于追求生与死之间的平静,见过这世间最残忍的人性,也见过生命最顽强的抗争,心已经在年复一年的冰凉里平静成一潭死水,那些声音都掀不起一丝一毫的波澜。
但向他发出邀请的人,是女孩和她的父母。
谢共秋没经历过却也明白,在正常的社会认知中,“包饺子”这一特殊的聚集性活动,与任何社会行为都不同。
人类用手掌揉、按,从松散的面粉到温软的面团,他们用手指掌控面团的温度,塑造形状,在心理层面赋予不同的情感寄托。
……这对谢共秋来说,不仅无比的陌生,而且也让谢共秋产生了他不够格去沾染的无措。
热情善良的赵玫和花明宇邀请他进行这项最能展现包容的活动。
他们越是热情,谢共秋的脑海中就越不可抑制地回荡起那些、他以前从来都视如蝼蚁的非议。
就像一个从不信神佛的浪子。
——那只不过是因为,他还没有遇见那个能让他虔诚跪地祈愿安康的人。
“我知道,叔叔阿姨和你,都没有在意,但是……”谢共秋指关节因蜷缩而发白,他抬起头直视着花祈夏的眼睛,“我……不想。”
女孩见过他狼狈的样子,踏足过他不为人知的暗角。
但他竟然仍可笑地规避着这一近乎愚蠢的事。
谢共秋说完,空气却没有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