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姑娘,来,听他说完,再骂他不迟。”
邱道长笑眯眯的,把楚月盈拉进了屋内,送到石明朗的面前,还不忘瞪他一眼。
他和太子心照不宣地离开了。
楚月盈一瞬不瞬地凝着石明朗的眼睛。
石明朗的手,情不自禁地摸到了腰间的香囊,用指尖描摹着上面的图案。
绣的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荷花,立于水中,羞涩却不失清雅,美而不妖。
而站在他面前的姑娘,就是这朵荷花的具象化,令他魂牵梦萦。
他怎么舍得伤害她……
两人静默地对视着。
“雪下得大吗?”
石明朗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楚月盈耐心地回答他:“是我见过最大的。”
“我父亲死的那一年,比这一场雪还要大。那年我才八岁,正月十五,本该是合家团圆,看灯看烟火的好日子。”
那些回忆像是冰锥,带着锋利的尖刺,刺破他的皮肤,刺进他的血肉。
石明朗的五脏六腑像是被注入了冰水,寒浸浸的。
他哑着嗓子,继续说道:“我父亲接到一起报案,晚饭没吃完,就匆忙走了,我一直等啊等,等到大街上的花灯都熄灭了,灯火阑珊了,父亲也没回来,我年龄小,脾气大,生父亲的气,埋怨他平时就忙于公务,就连过节也不肯分给家人半分时间。
叔父提议说,不如我们去刑部大门口等着,让他一出来就看到家人,给他一个惊喜。我娘同意了,怕父亲废寝忘食,还给他带了一碗热汤圆。可当我们走到距离刑部最近的那个巷口拐角的时候……”
铁骨铮铮的大男人,眼睛突然红了,声音哽咽。
楚月盈连呼吸都放轻了,心揪得紧紧的。
石明朗深吸了一口气,才让自己的嗓子能够继续发出声音,他的声线在明显地颤抖,“我看见父亲穿着官服躺在那里,周围所有的雪地都被他的鲜血给染红了。
他的身上被捅了十八刀,刀刀致命,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的身体早就冷硬了,身边还有一个被踩扁的小老虎花灯。”
他哽咽着才说出最后一句话,“我就是属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