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更慢地收起登记簿:“那不是你该去的地方。”他转身从墙上取下一把钥匙,“三楼尽头,热水只供应到九点。”
房间比渡雨预期的干净,只是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腥味,像是有什么海产品在墙缝里腐烂了。窗外,月光给海湾镀上一层银白色的光,远处的山坡上,那栋白色建筑在夜色中格外醒目。渡雨架好三脚架,用长焦镜头拍了几张照片。放大查看时,他发现建筑正门上隐约可见“444”的数字。
第二天一早,渡雨带着相机在村里转悠。螺壳湾的居民少得惊人,而且大多对他这个外来者避之不及。几个在补渔网的老渔民看到他走近,立刻收起工具离开了。唯一愿意和他说话的是个卖海产的老妇人,她的摊位上摆着各种渡雨从未见过的奇怪海产品——长着人牙的贝壳、通体透明的章鱼、还有形状像婴儿手掌的珊瑚。
“阿婆,这些是什么品种?”渡雨蹲下来拍照。
老妇人咧嘴笑了,露出参差不齐的黑牙:“深海来的,别处买不到。”她拿起那只透明章鱼,“这个煮汤喝,能让你看见平时看不见的东西。”
渡雨礼貌地笑了笑,转而问道:“山坡上那栋白房子是做什么的?”
老妇人的笑容瞬间消失:“444号?”她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那是给不该死的人准备的。”
“什么意思?”
“有些人不该死却死了,他们的魂不安分,需要特别安置。”老妇人突然抓住渡雨的手腕,她的指甲又厚又黄,像某种甲壳,“你不是来拍照的,你是来找死的。”
渡雨挣脱开来,老妇人却大笑不止,直到咳出一口黑色的痰。他快步离开,听到背后老妇人喊道:“问问海鞘吧!她知道所有不该知道的事!”
中午时分,渡雨在码头遇到了海鞘。她正在修补一艘小木船,听到渡雨的问好头也不抬。她看上去三十出头,皮肤是被海风和阳光长期侵蚀的深棕色,头发剪得很短,像男性一样。最引人注目的是她左耳到脖子的位置有一道狰狞的疤痕,像是被什么大型海洋生物咬过。
“我不和外人说话。”海鞘的声音低沉沙哑,手上修补的动作不停。
渡雨没有退缩:“我在找关于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