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将盒子搁在一旁,她弯腰扶着沈青梨下床洗漱。
“郎君是何时走的?他这会儿在哪?”
沈青梨懒声问着,昨夜虽然只来了两回,但也不知是那红丸的作用,还是什么缘故,总觉得身子格外的容易疲累。
哪怕昨夜夫君温柔体贴,并不蛮横,这会儿仍是腰酸背痛,浑身乏力。
“姑爷天没亮就起了,在前院用过早饭后,便去铺子了。”
梧桐利落地给自家夫人绾了个百合髻,又簪上一支新打的金丝点翠步摇,“临走时姑爷还特地吩咐说,不要吵醒您,让您多睡会儿。还说等您用了早膳,前院的刘嬷嬷就带人过来拜见。”
“刘嬷嬷?”沈青梨微怔。
“是啊,这刘嬷嬷是掌管袁府内院庶务的婆子,昨日扈二嫂还与她碰见了,瞧着是个极精明的妇人呢。”
梧桐小声提醒着:“扈二嫂子说了,这新媳妇头一日入门,便是最好立规矩的时机。若是自己气势不足,没立起来,那些奴才最是会看人下菜碟,没准还得骑在主子头上呢。”
“尤其夫人你这么年轻,那些皮厚的婆子一贯光棍,怕是瞧准了你面嫩,在您头上耍威风。”
“不过扈二嫂子也说了,夫人你别太担心,姨娘派她跟你来袁府,就是防着奴大欺主。她这一早就在外头候着了,待会儿陪着您正好会会这些袁府的奴才。”
沈青梨听到这些,整个人还有些恍惚。
不过一夜之间,就从“寄人篱下的表姑娘”变成“后宅的掌事夫人”,这身份转变得太快,真真就像是做梦一般。
但她也明白,人总是要学着长大的。
她好不容易摆脱了寄人篱下、任人摆布的日子,如今自个儿能当家做主,能够掌握说话做事的权力了,又岂能惧怕退缩?
不就是管个后宅,治理后院的奴才们么,相比于其他的新妇,她头上没有公公婆婆压着,已然是十分轻松了。
“我知道了。”
沈青梨扫过妆匣,从里头挑出一支大红色的流苏绢花,别在了乌鸦鸦的鬓发间,转脸又吩咐梧桐:“传话下去,让那刘嬷嬷现在就带阖府的下人们去正厅候着吧。”
她虽是第一次当掌家夫人,但吃过猪肉,总也见过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