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风攥着栏杆的手青筋暴起,直到那两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街角,喉咙里突然爆出野兽般的嘶吼。
路过的老太太吓得菜篮子都掉了,保安抄着电棍往这边跑,可他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
这半年来他夜夜抱着骨灰盒入眠,现在却有人告诉他那场大火是金蝉脱壳?
“查!给我挖地三尺也要查清楚!”
他踹翻了垃圾桶,手机在掌心硌出红印。
管家发来的资料显示,那个叫沈梦珑的姑娘顶着海外名校生的身份,竟是沈家去年才收养的孤女。
至于她身边那个姓顾的,不过是暴发户家不成器的小儿子。
陆沉风扯松领带冷笑,玻璃幕墙映出他猩红的眼。
沈烬霜宁愿装死也要逃离他,转头却找了个替身,还跟这种货色订婚?
指尖如冰锥刺入掌纹,在血肉沟壑间犁出猩红的沉默。
他忽然想起半年前殡仪馆里那具焦黑蜷缩的尸体,胃里翻涌着灼烧感。
主卧里散落着空酒瓶和陌生女人的香水味,林若柔端着糖醋排骨进来时,正撞见他撕扯着领口喘粗气。
她特意梳了沈烬霜生前最爱的发髻,袖口还沾着热油烫出的水泡:“沉风,趁热”
“过来。”
男人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林若柔心头狂跳,却在靠近时被他掐住下巴,拇指重重碾过她做过三次削骨手术的脸:
“明天就去医院,把这张脸整回去。”
“陆沉风你疯了?”
瓷盘砸在地毯上闷响,林若柔瞥见桌上摊开的资料,照片里穿米色风衣的女人正冲镜头微笑。
那分明是沈烬霜特有的,左颊比右颊多出半寸酒窝的弧度。
陆沉风抓起烟灰缸砸向穿衣镜,飞溅的碎片划过林若柔新做的美甲。
她突然笑出声,这半年来她扮着活死人学插花煲汤,到头来还不如一张泛黄的老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