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嵩的替身戏码倒是演得周全。”凌风剑锋刮开面具内层,露出工部匠人的黥印,“真的陈敏之恐怕早被灭口,这尸体不过是个引我们入局的幌子。”
慕容雪翻至账册末页,指尖顿在“鹰嘴崖采石量”条目上:“这些数目与工部奏报的相差三倍,多采的巨石怕是都用来”她猛然推开后窗,晨雾散尽的断崖对面,新修的官道蜿蜒如蛇,道旁堆着伪装成山石的铁浮屠重甲部件。
白凤鞭梢卷起块碎石掷向官道,石块撞上“山岩”迸出火星:“工部借修路之名,把漠北的军械混在石料里运输。”她扯开具铁浮屠的面甲,内衬上未褪色的飞鱼纹刺得人眼疼,“连御林军的徽记都敢仿制,严嵩是要把弑君的罪名栽给禁军!”
凌风突然剑指东方:“慕容姑娘不妨看看日晷。”
晨曦穿过残破窗棂,在地面投出模糊的刻痕。慕容雪蹲身细看,晷影偏移的角度恰好指向九门方位:“这不是日晷,是工部测量水闸的晷仪!”她腕间银铃急响,七枚银针封住晷盘边缘,针尖投影在地面拼出个“午”字,“午时三刻,潮汐涨至最高点——他们要借今日大潮引爆水闸!”
山脚下突然传来漕船号子,二十艘满载“石料”的货船正通过断崖下的隘口。慕容雪夺过白凤长鞭缠住桅杆,凌空掷出银针。针尖刺破船帆的刹那,裹在帆布中的铁浮屠重甲部件倾泻入河,精铁撞击声惊起满山飞鸟。
“现在赶去九门还来得及。”凌风斩断晷仪,仪盘裂缝中掉出枚青铜钥匙,“这是工部密库的钥匙,陈敏之到死都攥着它。”
慕容雪将钥匙抛入湍流:“不必了,严嵩既然敢用替身,真钥匙早该在”
爆炸声自京城方向传来,滚滚浓烟中,九门水闸的轮廓在晨光中清晰如刀。白凤突然冷笑:“这烟色青中带紫,是混了漠北狼毒花的火药——严嵩终于把看家的本事亮出来了。”
断崖上的老松突然断裂,藏在树心的精铁匣子滚落。匣中绢帛血迹未干,字迹竟是慕容雪父亲的笔迹:“九门之局,始于松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