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听闻段纶报知京郊驿馆李恽的队伍到达时,长孙无忌眼中闪过一丝阴鸷:“梁州与长安不远,郯王竟花了这么久才到长安,这是对先帝的大不敬。”随即要求将李恽移出哭丧的队列,段纶得知后,立即上奏李治,这才不了了之。
次日,李恪与李慎又同时到达驿馆,长孙无忌霍然起身,万分不解,与褚遂良相互对视:“登善,益州襄州离长安千里之遥,此事透着蹊跷,若无人事先通知,他们如何能这么快便到达京城?”
褚遂良心有不忍:“太尉,我看还是算了吧,如今陛下已经登基,这些皇子已构不成威胁,而且蒋王与李佑虽是亲兄弟,可其性格谨慎,好学有文采,虽政绩平平但从无劣迹啊。”
长孙无忌伸手止住:“需得对诸皇子震慑一番,陛下性子软弱,这等事只能靠我们这些顾命大臣才行。”
褚遂良扯了扯嘴角:“司空定然不会与诸皇子接触,那唯一能透出消息的便只能是大将军了,太尉还是三思啊!”
长孙无忌眉头轻皱:“先帝让我等辅佐陛下,秦将军如此做法实属不智,罢了,暂且如此,待先帝出殡后再做计较。”
腊月二十八,李贞从扬州回到长安,进城的一刻心脏仍在扑通狂跳,心中一阵后怕,若非事先得到通知,这三千里的路程,无论如何也赶不上父皇的出殡,一定会被安个大不敬之罪。
看着众皇子都出乎意料的赶回了长安,长孙无忌感觉心中憋了一口恶气,却又无处发泄,望着安静跪在灵前的秦浩与长乐,莫名的有了一种棘手的感觉。
正月初六,寅时三刻,太极殿前玄甲映寒星,分列朱雀大街的两侧,殿内梓宫覆着七重蜀锦衾,太常寺卿跪奏薤露挽歌,李治率宗室百官行五拜三叩大礼。
卯初,李治摔盆起灵,十二匹纯白龙驹牵引着灵舆出了顺天门,舆上插着大升龙日月旗,长安的寒风裹挟着细雪,似也在为一代英主低声哀泣。
皇城早已到处裹上了素白,朱雀门上的蟠龙金漆被白绸严严实实的覆盖,檐角铜铃系着的红绸换成了素麻,风过时再无清脆的欢响,只发出呜咽般的震颤。
最前面六十四名班剑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