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连森的房门像被劈开的西瓜般裂成两半。灰灰看见他哥的尾巴尖还挂在办公桌抽屉把手上——那是小时候他们玩捉迷藏马连森最爱藏的地方。维克托的爪甲正有节奏地敲击斧柄,金属与骨骼碰撞出清脆声响。
“你tm!”灰灰的怒吼震落天花板一块墙皮。
维克托转过脸时,灰灰才发现他左眼窝插着半截钢笔,蓝黑墨水混着血水在下巴结成冰棱状的痂。
马连森被劈开的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在反光。灰灰踉跄着靠近,看见自己七岁那年偷藏的玻璃弹珠——当时马连森替他挨了二十鞭子。现在那颗彩虹色的玻璃珠正卡在他哥的肋骨间,沾着血沫微微滚动。
维克托突然大笑起来,缺了三个指头的右爪拍打膝盖:“他说要放你走!”
斧刃随着他前仰后合的动作在马连森尸体里搅动,发出湿哒哒的声响:“我的好儿子,临死前还在找车钥匙……”
灰灰的爪子陷进掌心,童年记忆突然无比清晰:马连森偷偷给他糖时,维克托的鞭子就是这样撕开哥哥后背的皮毛。现在那些陈年伤疤正和斧头砍出的新伤叠在一起,像幅荒谬的拼图。
“你知道吗?”维克托用斧头支着身子站起来,内脏碎片从斧面滑落,“他求我时说…说你们小时候…”
他话没说完,突然剧烈咳嗽,吐出一团带毛发的血块。灰灰扑上去时,看见马连森另一只完好的爪子里攥着灰狗巴士的钥匙圈,金属牌上的“老约翰”三个字正在血泊里发亮。
灰灰的爪子刚握住水果刀,维克托就像头受伤的野兽般撞了过来。老家伙的肩膀狠狠顶在他肋骨上,酒气喷了他满脸。灰灰踉跄后退时,看见水果刀插进了维克托的左腹,可那老混蛋竟带着刀跑了,血滴在走廊地毯上。
“死畜生!”灰灰嘶吼着追上去,爪垫踩过黏腻的血迹。总部走廊的壁灯忽明忽暗,维克托的身影在拐角处时隐时现,像场噩梦的残影。他撞开财务室的门,又踢翻档案柜阻挡追击,纸张漫天飞舞。
当灰灰终于追到大厅时,维克托正用染血的爪子扒着门框喘息。节日彩灯透过彩色玻璃窗投下斑驳光影,照在他扭曲的脸上。
“马连森…咳咳…到死都是个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