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末目光一凝,这人虽剃了头又穿着青灰僧袍,但她还是猛然想起,这就是端午那日,墨蛟舫上划船的大汉。
当时情况紧急,毒箭射来时她与对方匆匆对视过一眼,此刻这人眼中诡谲的光,分明与当日一模一样。
“三弟这是何意?”太子故意负起的手微微发着抖,“孤何时找过这等粗鄙之人!”
说着他又去瞧被捆缚的僧人,“你可认得孤?”
那僧人闻言突然剧烈抽搐,黑血从七窍涌出,温晴玉尖叫着躲在微末身后,惹得银璃不悦的阵阵低吼。
地上大汉在众人的冷眼旁观下,很快就没了声息,太子才暗松一口气,就听赵晏再次开口,
“皇兄驭下还是这般严苛。”他忽从袖中抖落一沓带着狼首印记的密信,“那这个呢?”
太子眼放精光,暗道赵晏竟还敢当众将这东西拿出来,上面写着的可是他的催命符。
他肩背忽然放松,笑道,“孤从未见过这东西,不知三弟是从何处寻来?里面写的什么?”
“玄悯大师。”赵晏将密信拍在香炉边沿上,“烦请读给太子殿下听听。”
老主持接过褐色信封,颤巍巍打开时身子突然晃了两晃,“五月初七,东宫运粮草三十石至大皇子帐下…换…换战马五百匹…用于…用于…”
用于扩充军队。
玄悯只觉天旋地转,再也读不出半个字。
皇子不得豢养私兵,是先祖时便立下的规矩,若有违反,按谋逆罪处置。
可这上面写着的,分明是太子私下豢养军队啊。
赵柯罗突然上前扣住玄悯手腕,“老秃驴,你胡说什么!”
这信封他认得,里面的内容分明是赵晏与二皇子,怎会突然变成了他与太子?
他劈手夺过密信,却在看到页脚上的名印时瞳孔骤缩。
赵元僖。
赵柯罗。
他额角青筋突突直跳,突然暴喝一声,“好个锦澜王!”
太子抖着手接过信纸,脸色惨白得再无一丝血色,“不可能…”
信是他刻意找人模仿赵晏的笔迹写的,也是他亲手装进信封里的,怎么会…
是赵晏,一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