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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夜冲向大门,铁锁却已变成盘根错节的血肉组织。他抄起花坛边的铁锹猛砸,暗红色汁液溅上衬衫后竟开始腐蚀布料。
整点钟声轰然炸响,主馆二楼某扇窗后亮起烛光。
03:00 旋转楼梯的木阶在脚下发出垂死般的呻吟,江夜握紧铁锹,盯着墙上那些全家福——所有照片里的人都缺失左眼,空洞的眼眶正渗出沥青状液体。
二楼走廊尽头的房间门虚掩着,烛光就是从那里漏出来的。推门的瞬间,怀表嘀嗒声突然变得震耳欲聋。
梳妆台的西洋镜映出江夜瞬间惨白的脸——镜中他身后站着穿绛紫旗袍的老妇,枯槁的手指正搭在他肩上。
&34;阿夜&34;镜中人嘴唇未动,声音却从四面八方涌来,&34;去拿回我们的东西&34;
铜镜突然皲裂,江夜踉跄后退撞翻烛台。火苗窜上窗帘的刹那,他看见梳妆台抽屉里躺着鎏金怀表,表面刻着逆时针旋转的符文。
指尖触到怀表的瞬间,整栋建筑开始剧烈震动。窗外传来砖瓦崩裂的巨响,江夜扑到窗边——原本在庭院另一端的日式茶室,此刻正在主馆西侧凭空&34;生长&34;!
03:33 怀表指针停在了xii。江夜擦去表面血迹,发现伤口是抓铁锁时被腐蚀的。更诡异的是,那些溃烂的皮肉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一楼传来瓷器碎裂声。
江夜屏息摸到楼梯转角,看到永生难忘的一幕:八个穿寿衣的纸人正在搬运家具,它们关节处露出竹骨,空眼眶里塞着晒干的槐花。其中一个突然扭头&34;看&34;向他,裂开的嘴角垂下麻绳舌苔。
怀表突然发烫,江夜低头看见表盘浮现血字:[剩余时间29天23时47分]。
纸人们齐刷刷转向楼梯,江夜转身狂奔时撞开三楼那扇禁忌之门的锁。在看清房内景象的瞬间,他浑身血液几乎凝固——
04:12 三百平米的空间里摆满等身木柜,每个抽屉都贴着手写标签:[1998714 溺亡者][2015清明 吊死鬼]最近的一个标签墨迹未干:[20231031 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