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他惊讶的是,王爷并没有在书房,而是坐在窗边的榻上,手边还有一盏升腾着袅袅白雾的清茶,看着甚是闲适。
在他的印象中,王爷少有这样放松的时候。
王爷就真的一点儿不担心?
“先生来的正好,对弈一局如何?”谢禛神态自若,眼底甚至还透着一丝隐隐的笑意。
章延应了一声,转身去拿棋盘,余光瞥见王爷把一封书信揣到了衣襟里,还伸手抚了抚,动作间莫名宝贝的样子。
是何人写给王爷的信?王爷如此重视,难道是谁传的密信上写了什么紧要消息?那这人又是谁?消息又是什么?王爷为什么都不和自己说这些?
章延心里惊疑不定,下起棋来就有些心不在焉,没一会儿就现了颓势。
谢禛只当看不出,微微一笑,落子之时突然问了个问题,“先生可有去过沧州?”
章延愣了愣,脑子里迅速思索着王爷这么问的深意,“王爷可是想让属下去沧州一趟?”
沧州乃重要的漕运码头,莫非是王爷发现当地官员贪赃枉法、勾结盐枭走私,在漕船夹带私盐?
“属下有个同科如今正在沧州做官,虽然不是主管盐务的,但属下应该也能通过他打听到一些内幕。”章延已经想好从哪里入手了。
谢禛失笑着摇摇头,“先生误会了,本王只是随口闲聊罢了。”
昭昭所乘的船前两日刚过了沧州,她不仅在信上写了自己在沧州的见闻,还让人捎回了数包金丝小枣。母妃极是喜爱,他也尝了几颗,确实甘甜如蜜。
闲、聊?
章延猛地一滞,有种惊雷劈在天灵盖上的感觉——王爷什么时候会闲聊了?
他不在王府的这大半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王爷的变化怎么这么大,别是被什么脏东西夺舍了吧?
章延晃了晃脑袋,把这荒唐的想法甩了出去,急切道:“王爷,这次的事不对劲,背后定有人在搞鬼。那潘崇别人不了解,我还不知道吗?什么文人风骨,就是个沽名钓誉的小人。说他会以死明志,我是不信的。”
谢禛笑了一下,“先生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