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内监王怀恩走下高台,接过于文正手中的账册,恭恭敬敬地放在皇帝面前的大案之上。
皇帝刚将账册翻了两页,却见严蕃跪在地上,突然磕头认罪,道:“陛下,臣与那朱大昌,确有苦茗交易往来,但朱昊祖谋反之事,臣实不知晓,望陛下明察。”
于文正见严蕃避重就轻,便道:“若无利益勾连,朱大昌何故年年敬献苦茗?分明是借机贿赂,使严蕃对西南扩军之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违法纵容罢了。陛下若是不信,可传人证朱大昌,查清了苦茗去向,便离真相不远了。”
“够了,”皇帝翻了几页账册,突然一拍桌子,制止了于文正:“苦茗之事,还是不要再深究了。朱昊祖一介反贼,死到临头,随意攀咬,怎能相信?严卿,你既然承认与朱大昌有所往来,罚你闭门一月,静思己过;至于朱大昌,则需立即处决,诛九族!”
“谢主隆恩,”严蕃跪在地上,不住谢恩,顺势提醒道:“那通敌的工部尚书周一岱,当如何处置?”
皇帝道:“通敌叛国,怎能轻饶?将周一岱下锦衣狱审问,一旦坐实罪名,立斩之。府中男丁发配,女眷没入教坊司为妓。”
皇帝说话时,严蕃一直在偷偷观察于文正的反应。
他了解于文正,这种情况下,他一定会为周一岱求情的,这正是严蕃的目的。
果然,皇帝话音刚落,于文正便站出来,道:“陛下,是不是搞错了,周一岱为官清廉,正直不阿,怎么可能暗通反贼?”
“于大人,你一来就气势汹汹说老夫暗通反贼,怎么周一岱就不可能了?这可是上神指示,岂可亵渎?”严蕃继续拱火。
他眼见死对头于文正加封太子少保,怎能甘心。
皇帝倒还有些耐心。
他知道于文正素有清名,直言不讳,便懒得同他发怒,只是打了一个哈欠,道:“朕乏了,于爱卿舟车劳顿,也该回家休息一下了。”
“陛下,”于文正不忍忠臣遭难,不肯善罢甘休,道:“我敢担保……”
“传步辇,起驾!”
老内监王怀恩的喊声盖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