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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情义到把咱家口粮往寡妇院里搬?“许瑶掀开米缸,露出见底的糙米,“上个月他借走二十斤粮票说三天还,结果呢?
    三姐儿子发烧他连夜背去卫生所,您咳血他倒说天亮了再说!“
    许母摸索着去拽女儿衣角,却抓了个空。
    许瑶盯着父亲闪烁的眼神,突然想起前世自己咽气时,孙志强正陪着三姐在百货大楼挑羊毛衫。
    那女人颈间的红纱巾,和女儿出嫁时戴的一模一样。
    “反正结婚报告还没批。“许瑶抓起木梳狠狠扯开打结的发尾,“明儿我就去公社要回来,三姐打的借条也该算算了。“
    “你敢!“许父抓起竹扫帚又颓然放下,佝偻的脊梁弯成虾米,“村里谁不知道下月初八办酒?你二婶把喜被都缝好了”
    许瑶盯着窗棂外摇晃的泡桐树影,蝉鸣声突然变得刺耳。
    前世的喜宴上,三姐抱着发烧的儿子闯进来,孙志强当众抛下她就往卫生所跑。
    满村人看新娘子独守空房的笑话,她攥着红盖头在婚床上坐到天明。
    “爹,您闻闻这个。“她突然从枕芯里摸出个油纸包,霉变的枸杞混着党参味扑面而来,“三姐说这是她娘家秘方,您喝了半年,咳血反倒更厉害了。“
    许父的咳嗽卡在喉咙里,脸涨成猪肝色。
    煤油灯“啪“地爆了个灯花,晃得墙上的奖状忽明忽暗——那是孙志强去年评的“学雷锋标兵“奖状,此刻奖状边沿的裂缝像极了许瑶前世临死前看到的氧气管裂纹。
    院墙外传来自行车铃铛声,许瑶踮脚望去,月光正照在隔壁院晾着的军绿工装裤上。
    竹扫帚砸在门框上扬起细碎的灰尘,许瑶额角被飞溅的竹篾划出红痕。
    她摸到渗血的伤口突然笑出声,这疼痛竟比前世女儿出嫁时那句“妈你穿红旗袍真土”来得痛快。
    “您知道孙志强上个月去哪了吗?”她转身从樟木箱底抽出叠得方正的报纸,泛黄的《红旗》杂志里夹着张供销社的出货单,“他说去县里学习,实际是帮三姐运煤油!您看这日期,正是您高烧说胡话那晚!”
    许父佝偻的脊背猛地挺直,药瓶被扫落在地,褐色的药汁在夯土地面洇出扭曲的图案。
    月光透过窗棂把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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