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个字轻得像叹息。
陈晖炎手中的红酒瓶差点滑落,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何时:“等等等等等等……你刚才……是承认了?”
夜风突然变得温柔,他转过身,黑色风衣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很奇怪吗?”
“当然奇怪!”陈晖炎打开酒瓶,“平时这种时候你都是——”他板起脸模仿何时的语气,“‘闭嘴’,‘滚’,或者直接一道金光把我轰飞!”
何时轻笑一声,目光投向远处巴比伦塔的方向:“偶尔……也会想对德丽莎诚实一次……”
陈晖炎晃了晃手中的红酒瓶,突然换上了闲聊般的语气:“喂,小何啊……”他仰头灌了一口酒,“说真的,你还那么恨我吗?就因为我当年不让你研究生毕业?”
何时斜睨了他一眼:“怎么突然问这个。”
“就是好奇嘛~”陈晖炎笑嘻嘻地凑近,身上还带着红酒的醇香,“你看咱们现在合作得不是挺愉快的?”
“滚,离我远点,味道真大。”夜风拂过两人的发梢,何时沉默了片刻:“你当时差点害死我。”
“哎呀,这不没死成嘛~”陈晖炎摆摆手,却在何时冰冷的注视下讪讪地收起了笑容,“好吧好吧,我承认是有点过分……”
“有点?”何时冷笑。
陈晖炎挠了挠头:“那……非常过分?”他试探性地观察着何时的表情,“不过你看,结果不是挺好的?你现在可是拯救世界的英雄~”
何时用真眼望向远方,巴比伦塔的轮廓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如果不是月下,德丽莎……我早就被侵蚀之种占据人格了。”
陈晖炎赶紧接话,语气轻松却带着几分认真:“是是是,多亏了你家那一堆白毛团子~不过说真的……你现在还恨我吗?”
何时沉默了很久,久到陈晖炎以为他不会回答。
“恨。”何时轻声说。
陈晖炎轻笑一声,仰头将剩余的红酒一饮而尽:“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一码归一码。”他随手将酒瓶抛向夜空,玻璃瓶在月光下划出一道银色的弧线,随后化作黑光消散。“你在这个世界不爽吗?要什么有什么——”
何时沉默了。夜风卷着城市的喧嚣掠过八百米高空,他的黑色风衣在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