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桑枝歪歪头:“那某些人是多少呢?”
荣妄:“没有某些人,只有……”
“你……”
裴桑枝好整以暇:“我什么。”
荣妄耳根的绯色更浓,羞恼道:“你存心的!”
裴桑枝笑靥如花,眼波流转间尽是狡黠:“是呀,就想听你将这两句话连起来说呢。”
荣妄呼吸一滞,胸腔里的心跳声震耳欲聋。
他垂下眼帘,声音轻得像是叹息:“从来就没有某些人,只有你。”
他压根儿没有给过别人在他面前造次的机会,更莫说是说这些缱绻暧昧的情话了。
哼,旁人也不会似裴桑枝胆大包天!
“我也从未对旁人说过,只有你。”
不止今生今世。
还有湮没在轮回中的前尘往世。
她与荣妄的宿缘,早在上一世那场纷扬大雪中便已注定。那场纷纷扬扬的雪,穿越了时光,一直飘到了如今。
从她无助地跪伏在荣妄脚下,到如今与他对面同乘。
很多都变了。
可,细细一想,又没变。
荣妄,一直是那个荣妄。
真正嘴硬心软,嘴毒心澄澈的荣妄。
这一刻,对拜见荣老夫人这件事,裴桑枝的心里突然不紧张、不忧惧了。
重生以来,她所言所行,算不上是纯善大度,更算不上是表里如一,与高门大户聘娶宗妇的要求,相差甚远。
但,她也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
她只是做不到以德报怨,做不到将血海深仇化作云淡风轻的一笑。若要她放下仇恨,无异于要她亲手抛弃上一世那个在绝望中孤立无援的自己。
她不悔。
同样的,她也不差的。
不比任何人差。
她裴桑枝,会配得上荣妄,也能配的上荣妄!
荣老夫人身为元初帝的凤阁舍人,曾伴君侧于朝堂风云数十载,以女流之身凌驾于满朝文武之上,既经得起刀光剑影的朝堂倾轧,更无畏于史官笔下的口诛笔伐,又岂会容不下她这样的后辈女子?
她不该妄自菲薄。
也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荣妄何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