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第,怎一个“忙”字了得。
裴桑枝怎么不看看新裁的绛红锦袍。
分明,锦袍上的桑枝纹样精致,连桑叶的脉络都栩栩如生。
还有,自打照面起,她一句话都没有对他说!
荣妄故作夸张的长吁短叹,又装模作样地将小几上的折扇“唰”地展开又合上,活似台上唱不罢休的戏子。
深觉他是在抛媚眼给瞎子看?
还是说,裴桑枝改了主意,不打算攀折他这根高枝了?
这偌大的上京城,还能寻出第二家这般门第荣贵,后院干净,又恰逢适婚之龄的高枝吗?
快折他啊!
“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见无声的暗示未能奏效,荣妄索性朗声吟诵起诗来。
裴桑枝眼波微漾,险些掩不住唇边那抹笑意。
捻起手帕,虚虚掩唇,低低咳了一声,眼尾漾开一抹潋滟春色。
抬眼看向荣妄时,眸光似三月柳梢拂过的春水,盈盈一脉间尽是说不尽的欢喜。
“荣明熙……”裴桑枝柔声唤道,嗓音里浸着蜜:“折枝……不好吗?”
荣妄见裴桑枝的视线终于落在自己身上,眼底掠过一丝得逞的愉悦。
但,面上却是分毫不显,只矜傲地偏过头去,从鼻间逸出一声轻哼:“这满枝绿叶,自然比不得姹紫嫣红的花团锦簇来得惹眼,否则,某些人怎么会半晌没瞧见我衣袍上的刺绣。”
说话间,指尖特意抚过袖口桑枝、桑叶纹样,继续道:“说来也是,折枝到底不如摘花令人心喜。某些人前些日子还说着“任上京城谁领风骚,只愿为我折腰。话说的漂亮,如今腰杆倒是挺得笔直,甚至连眼神儿都吝啬地多给一个。”
说到此,尾音故意拖长,眼风斜斜扫过去:“想来我这个纨绔,早入不得某些人的眼了。”
这下,裴桑枝是真的绷不住了,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旁人若是对她阴阳怪气,她心里定会烦躁地想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