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妄:“此番本就是荣国公府临时起意邀约贵客,失礼在我,实在惭愧。”
成景淮神色微凝,语气中透出几分急切:“敢问霜序姑娘,裴五姑娘可愿拨冗一见?”
霜序脸上笑意一敛,直白道:“不愿。”
姑娘既已发话不必给成景淮留颜面,她自然也就无所顾忌了。
她随侍姑娘身侧也有些时日了,深知姑娘素来恩怨分明。观姑娘待成景淮的态度,想来此人必是曾开罪于姑娘。
姑娘的仇人就是她的仇人,配不上她的好脸色。
成景淮闻言,脱口而出:“那前去传话之人,可曾将我的身份来历,一五一十地告知裴五姑娘?”
霜序黛眉微蹙,似笑非笑地反诘:“身份来历?”
“成小公子这话说得倒是有趣。”
“区区成家庶出三房,不过留县县令之子,侥幸得了个秀才功名罢了。你这般身份也值得三番五次挂在嘴边强调,莫不是真当自己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成小公子莫非离京日久,竟忘了这永宁侯府乃是高祖皇帝亲赐,永荣、元初二朝又屡加恩赏,世代列侯的体面,岂是寻常勋贵可比。至于我家姑娘……”
“我家姑娘是这一辈唯一的嫡出千金,又蒙裴驸马慈爱悲悯,便是比之金枝玉叶也不遑多让。”
眼见成景淮面色愈发阴沉,霜序忽而话锋一转,声线陡然凛冽:“成小公子尽管放心,我侯府的下人最是懂规矩,断不敢有半分隐瞒。您既特意嘱咐了,传话之人定会一字不差地,原原本本上禀姑娘。”
“她”成景淮喉头一哽,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她不肯见我。”
这样的认知像把钝刀,一点点剐着他的心。
桑枝是在怪他吧?
可天地良心,他何尝愿意弃她于不顾?
这一桩桩,一件件,连他自己都是被蒙在鼓里的可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