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宿舍,如若踏入尘封的记忆宝盒。行李箱敞开大嘴,静静等待我的抉择。目光扫过那些曾伴我在艺术海洋遨游的雕塑工具,指尖轻轻抚过熟悉的纹路,仿佛触碰往昔炽热的梦想。它们曾见证我在巴黎美院逐梦的每一个日夜,是我灵感的缪斯,如今却只能在仓促间被无奈搁置。我轻轻拈起一把雕刻刀,刀刃在灯光下仿若冷冽的霜华闪烁,往昔用它雕琢梦想的画面如汹涌潮水般扑面而来。那些为艺术忘却三餐、不眠不休的时光,是青春岁月最璀璨的勋章,而今却只能在心底默默珍藏。但此刻,家人的安危仿若高悬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斩断一切杂念。
我迅速收拾行囊,将几件必备衣物胡乱塞入箱中,又小心翼翼贴身挂好祖父在我七岁第一次完成十六掌中诀而奖励给我的吊坠,那微凉的触感仿若家人的轻抚,此刻却似滚烫的火种,提醒着我肩负的使命如山沉重。
我环顾四周,宿舍墙壁上贴满了我平日里的素描习作,从简单的静物到复杂的人物肖像,每一幅都倾注了我的心血,此刻却只能无奈地与它们暂别。
墙上还挂着我‘同学的合影,照片里的大家笑容灿烂,眼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可如今我却被卷入这突如其来的风暴,不知何时才能重回这简单快乐的时光。窗台边的绿植已有些许枯萎,叶片低垂,像是在为我此刻的境遇哀伤,我走过去轻轻浇了些水,希望它能撑到我归来。
赶赴机场的路上,车窗外的巴黎街景如幻灯片般快速闪过,我的心却和被囚于荆棘牢笼一样。数次拨通香港家族老宅的电话,听筒中传出的却只有单调的忙音,似若死神的倒计时,不祥预感如疯长的野草,在心底蔓延。
候机大厅里,人潮如涌动的沙丁鱼群,我却仿若置身孤岛。脚步慌乱地来回踱步,双眼仿若被磁石吸附,紧紧盯着登机口显示屏,盼着那更新的信息能如救命稻草般出现。
周围旅人神色各异,疲惫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