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闻言地叹了口气:“你以为我愿意这般使唤他?”
她抬手,葱白的指尖揉了揉太阳穴,“前些日子这傻子”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轻声道:“你随我来。”
两人转到内室,苏蕴才将龙吟寺的事娓娓道来。
说到周重云血染台阶那段,程姚媛倒吸一口凉气,绣帕都掉在了地上。
“天爷!”程姚媛惊呼连连。
苏蕴眼底泛起心疼,“如今我变着法子给他找些事做,他反倒精神头足了,夜里也不做噩梦了。”
程姚媛怔了怔,忽然“噗嗤”笑出声来。
“这下可好,我看要不了多久,满京城都要传遍了——将军夫人骄纵任性,把自家夫君当小厮使唤。”
“不过嘛”她促狭地眨眨眼,“倒也是一段佳话。我昨儿个还听茶楼说书的在讲‘周将军冒雨为夫人买蜜酿’的故事呢。”
苏蕴被逗得笑倒在引枕上,鬓边的珍珠步摇都晃了起来:“你少打趣我!”
她作势要拧程姚媛的胳膊,“改日你成了亲,看我怎么”
话音未落,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周重云拎着还冒着热气的油纸包大步进来,玄色官袍下摆沾着泥点,显然是快马加鞭赶回来的。
“趁热吃。”他将桂花糕放在小几上。
又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掏出个小纸包,“掌柜说孕妇吃这个酸杏脯好。”
程姚媛看着昔日冷面杀神此刻小心翼翼的模样,忍不住又“噗嗤”一声。
“蕴儿,营中还有军务,我晚膳前回来。”说罢,周重云又匆匆离开。
“瞧瞧,”程姚媛捏起一块桂花糕,冲苏蕴挤眼睛,“这哪是什么‘凶名在外’,分明是只听话的大狗。”
苏蕴拈起块杏脯塞进好友嘴里:“吃你的吧,再胡说下次不让你进门了。”
可嘴角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窗外那道挺拔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