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眯眼打量周国宏补丁摞补丁的棉袄。
“这是供销社的赵主任,”
张清雅跺着脚哈白气,一边拉着两人去靠谱的地儿,一边对周国宏说着:
“你那天送我回家的时候不是说有皮货?”
周国宏打了打招呼,当即心领神会,拿出皮子。
抬手接过,赵主任接过兔皮对着日头照。
突然“咦“了声:
“这硝皮的手艺跟老猎人学的?”
听见这话,周国宏心里“咯噔“一下。
前世他瘸着腿流浪时,跟个鄂伦春老猎户学过硝皮。
但是这事本该发生在三年后。
“后山猎户多,偷学的。”
含糊应了声,却见赵主任掏出手帕擦眼镜:
“有多少要多少,按黑市价加三成。”
从赵主任哪结束。
张清雅领着救命恩人往工农兵饭店走。
一路上一转圆溜的大眼睛左看右看,最后总是悄悄把目光落在周国宏身上。
“吃吧。”
工农兵饭店的搪瓷盆冒着热气。
张清雅把酱骨架往对面推了推:
“周大哥,你手咋了。”
周国宏这才发现虎口结着血痂。
想来昨夜攥砍刀太紧,冻裂的口子又渗出血丝。
“山里人糙惯了。”
他缩回手,却见对面递来条绣着兰花的白帕子。
“赵叔说你能长期供货的话”
收回递手帕的手,张清雅声音突然低下去。
“镇西头老仓库能当落脚点。”
左右看了一眼没说话,周国宏点了点头。
啃着两年没沾过的白面馍,他突然想起母亲藏在床板下的烤红薯。
那个总是佝偻着腰的女人,此刻怕是正就着雪水啃苕渣。
两天后的黄昏。
周国宏揣着二十块钱站在村口。
这两天在镇子上,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地方住,倒还不如回家。
赵主任预付的定金在兜里发烫。
够买三百斤精米,够把爸妈接出那个吃人的院子!
与此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