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族舒的声音愈发冰冷:"若是秦望溪出族呵,那些见风使舵的官场中人,怕是要将我们秦氏族人踩进泥里了。"
随他去过云京的族老们纷纷点头附和。
"秦族舒说得是。"一位头发花白的族老叹息道,"若失去云京秦家的庇护,我们秦氏族人在玄州城,不过是一捧黄土罢了。"
秦族舒转向一旁神色黯然的次子:"峰禾情况如何?"
秦峰禾闻言,脸上闪过一丝痛苦,连忙躬身道:"回秦族舒的话,小儿跪了几日,如今双腿浮肿,站立不稳。内人已请大夫诊治。"
"去将他唤来。"秦族舒揉了揉太阳穴,"若是站不住,就搬把椅子在我身边坐着。今日少不得他这个主角。"
秦峰禾应声而去,脚步匆匆。
堂内陷入一片沉默。族人们各怀心事。
忽然,外头传来一阵骚动。
"来了!来了!"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冯青松、秦锦筠携同卢县令,正押解着二十一名秦氏子弟,缓缓向祠堂行来。
秦望铭走在最前,双腿微微发颤。在牢狱中的日子,让他终于看清了现实。
过去是祖父和父亲的溺爱,让他目中无人。见五叔占了嫡支祖宅,又说秦望溪不过是孤儿寡母,终究要依靠宗族,他便愈发放肆。
如今身陷囹圄,与堂兄弟们日夜相对,他才恍然大悟秦望宁平日的劝诫。
"咱们秦家在玄州城的地位,从来都不是靠自己挣来的。"记忆中,堂哥苦口婆心地说,"卢县令对父亲客气,不过是看在云京秦家的颜面上。"
秦望铭想起秦望溪在云京城毫不留情地惩处欺民的秦家外室庶子,再想到她那日在祠堂中的誓言,双腿一软,险些跌倒。
秦望铭身后,其他族人也是面色惨白。这些日子的牢狱之灾,已经让他们明白了什么叫求告无门。
二十一人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刀尖上。
秦族舒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这些不成器的子弟,终究是秦家的血脉。